,同时抛出一张大订单,大同人见钱眼开,很没节操就和清军做起生意。阿巴泰需要解决远征军需、大同需要储备白银,双方各有所需,生意越做越大,先在怀来通商,后又在鹿泉互市,清军抢到手的白银如流水一般进了大同的银库,几大银钞行还派人到清军大营拉生意,劝清兵把白银存进他们那里,有他们出具的飞票就能在盛京的地下钱庄兑换钱钞,既安全又省事。大同附近冒出上百家大小工厂、作坊生产军需,军械司梦想多年的军需供应体系初步形成,课税司的工商税收增幅可观,老百姓也得到一笔意外的工钱收入,大家突然觉得清军也不那么丑恶,大同知府杨庭芳甚至很无耻地说,如果清国压着明国打三年,大同就能脱贫致富。

大同人只顾挣钱,把清军违约南下不当回事,几份报帖如《共和报》、《自由报》只是轻描淡写批评几句清军,《实学报》坚持呼吁出兵,但不再讲忠君报国而是大谈唇亡齿寒,普通老百姓更无所谓,挨打的是明国,受罪的是皇帝的臣民,不关他们的事,民兵还封锁太行山各路口,严禁直隶百姓逃入境内,理由是防止大疫传入。直到清军攻入大同联邦的势力范围——青州府,大同人才警觉起来,遏必隆这时又窜到大同,在联邦议事院的听证会上信誓旦旦地保证:山东屯田军的人身、财产得到清军最好的保护,日照港也运行良好,往来货物通行无阻,这足以证明满洲人是大同人最好的朋友,这场战争的责任在于明国朝廷拒绝和谈,大清出兵不过是教训狂妄自大的明国,绝不会做任何损害朋友的事。遏必隆上蹿下跳到处游说,居然平息了大同的求战呼声,连总理政务云荣也觉得这家伙是个人才,老实说,他最怕与清国开仗,联邦五百万人的吃饭问题,还有湖广屯田的包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哪还拿得出钱去打仗!等清军跑累了、抢够了,自己出关回家最省事。

不过,遏必隆很快前功尽弃,清军打到黄河边,前锋部队踏冰过河,洗劫了海州港,还杀了包括五名联邦公民在内的一百多人——海州港与日照港一样,都是联邦商会与江淮总商会共同投资,设法贿赂地方官府偷建的私港,清军抢劫商会财产、杀害联邦公民的恶行引起公愤,遏必隆马上被赶出大同,接着大同、归化、太原等地上万人游行要求严惩清国,鲍震也代表江淮总商会要求出兵保卫江淮,否则将考虑全面撤出大同,议事院顺应民意通过出兵议案。

云荣又急又气,把商会大小头目召集到总理府摊牌,兵我有,作战章程我也有,但我没钱,更拿不出粮,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总理府官员和商会头目们关门商量了两天,江淮总商会同意承销五十万两债票,并拿这笔钱筹办粮秣军需,银钞局同意增发两百万两银钞,把从清军那里捞来的三十万两白银全部压铸成银币投放市面,另外停铸小铜币改铸当一分的大铜圆补充银币不足,以此保住银钞信用。军费得到落实,总统府终于下达动员令,不过原先制定的作战章程被完全打乱,大同军步骑分家,李榆指挥的步兵主力要先到江淮找饭吃,赵吉握有骑兵主力,但没有步兵支援,也不敢轻易出兵,大同军还没开战就陷入被动。

边打边看吧——李榆使劲揉着头,在地图上轻轻敲击徐州的位置。

两天后,大同军拔营启程赶往徐州,王昉、王忠则带领商会的志愿兵护送楚王等数百湖广人去山西,开封的周王也携家小一起上路——离藩要被朝廷追究,但有楚王做榜样,他还是决定跑路。

大同军向东进入归德府,这里去年底还是援剿总兵许定国的地盘,义军卷土重来,河南土寇袁时中仗着人多势众赶跑许定国,成了这里的新老大。这家伙会来事,组织老百姓送汤送饭、夹道欢迎,把“古有岳家军、今有大同军”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大同军觉得不好意思,也高呼“大同与河南是一家”,一路上军民关系亲如鱼水。

袁时中胆子也够大,竟敢从睢阳老窝跑来面见李榆,这家伙肯定听到风声了,拍胸口就说他是曹帅的人,而且仰慕归化伯久矣,如果不是家小拖累早就投奔大同了,随后又抱怨李自成心眼小,看不起河南人,把他当贼防着,还把一个小狐狸精硬塞给他做老婆,太欺负人了,归化伯如果肯赏脸,他马上就跟着大同军走。

李榆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耍滑头,很认真地夸奖小袁营军纪严明、爱护百姓,是当之无愧河南子弟兵,所以要继续保护河南乡亲,为了表示对小袁营的支持,送给他步铳一百杆、虎蹲炮五尊以及配套的几箱开花弹。袁时中乐得合不拢嘴,诅咒发誓今后绝不与大同军为敌,李榆也很高兴为大同又拉了一个买武器的客户。

二月中,徐州,一万屯田军精锐已在徐州以北黄河边布防,望见三色黑鹰战旗驰近,孙伏虎带领弟兄们冲出营地迎接主力,大家拥抱在一起又蹦又跳,连铁彪也把一向不喜欢郝摇旗搂住不放,革库里马上吩咐准备酒肉,今晚全军大会餐,将士们齐声欢呼。

李榆不在军中,而是直接赶往徐州去见马士英——徐州是凤阳总督的防区,许诺过要拨付粮饷的。关内的水土养人,马士英明显比过去胖了,而且皮肤也白嫩了许多,八面玲珑的好脾气一点没改,按着李榆坐下问寒问暖,还把丰州的老熟人挨个问候了一遍,但说到粮饷,马上支支吾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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