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外围黑压压的全是老百姓,显然是做人肉盾牌,不过这吓不住赵吉,他头疼的是如何攻破营寨,老实说,大同军打惯了野战,对攻坚战就是不在行。茅元仪昨天夜里也到了,挠着头想了一会儿,建议用清军攻打大凌河、锦州的战法——骑兵封锁包围,火炮集中轰击,步兵突击歼灭。

铳炮营的火炮,连同各协、营配属的行营炮、臼炮迅速集中起来,对准清军营地约五百步宽的正面猛轰,步铳兵也推着阵墙逼近对方,以排铳反复齐射——刹那间,铳炮声大作,炮子、铳子如雨点一般射入人群,车阵前的百姓惨叫着一片片倒地,清军心够狠,不断把百姓填进去,死死堵住缺口不退,打过中午尸体已堆积如山。铳炮兵杀得心软,攻击有所减弱,赵吉见状大怒,警告金国鼎、吴老八,想少死人就狠狠打,把老百姓打怕了,就会不顾一切逃命。

金国鼎、吴老八发了狠,下令把十尊红夷大炮拖上来发射链弹,链弹攻击残忍无比,锋利的铁链如飞舞的镰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支离破碎,老百姓终于受不了了,发疯似地乱跑,大同军随即让出一条通道。老百姓有了生路便不顾一切地逃命,把阻拦的清军冲倒在地踩成肉泥,吓得清军纷纷躲避人流,图尔格毫不在乎,挥手下令把老百姓统统赶走——他又不是毫无人性的屠夫,拿老百姓做肉盾不过是想拖时间,何必做得太过分呢,老百姓路上跑散一些,剩下的七八万人放出去也够大同军忙乎一阵了。

黑压压的人群扑过来,大同军手忙脚乱穷于应付,铳炮右协是老部队,很镇定地用步铳阻止百姓靠近,基本维持本阵不乱,山西左协、大同步协两支新部队却不争气,被潮水一般涌来的老百姓差点冲垮,后退三里多才重新整队,士兵们还不停叫喊“躲开直隶人,他们有瘟疫”,同样心有余悸的还有拓养坤的辅兵,他们奉命驱散百姓,却远远的用弓箭、手掷雷吓唬人,绝对不敢靠近人群,磨蹭到黄昏才把老百姓赶远——行军路上看多了全身溃烂的死尸,士兵对瘟疫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见到直隶人、山东人就想躲。

赵吉怒不可遏,把各营、协军官找来臭骂一顿,然后告诉大家,清军主力今天到达了马颊河,与山东屯田军已经交手,总统要求尽快结束西线战斗,以便集中兵力迎战敌之主力,还问他们有没有能力全歼西路之敌,是否需要再调援军?丢人啊,以绝对优势的战力打了一天毫无战果,还好意思要求增援?今天夜里别睡了,铳炮协必须砸开缺口,山西左协、大同步协表现太差,把清理尸体的活干了,全军明天一早发起强攻。赵吉骂骂咧咧讲完话,茅元仪马上插话胡说,清军都是吃人参长大的,几乎百毒不侵,保证都是没染病的活体,打他们一点不用担心染上瘟疫。

这一夜铳炮声不断,大同军的火炮轰完步铳打,步铳打完又是火炮轰,把车阵打得支离破碎,清军开始还还击,后来火药经不起消耗,索性不打了——清军看出来了,大同军玩的是他们那一套打呆仗的战法,这种战法虽然很笨,但战力强的一方绝对获胜。清军自知必败无疑,军心浮动士气低落,有人还公然叫嚣投降,图尔格气得怒骂,三万人不战而降,老诸申何时有过这种先例,你们好意思带着财物回家吗?他向大家伸出五个手指,打五天,坚守五天等不来援兵,便可自行投降,一切罪责由他一人承担。

蒙古人显然不会听图尔格的话,天刚放亮,两千外藩蒙古骑兵携带抢来的财物,一窝蜂溜出车阵投降了,对面有的是同族兄弟,他们犯不上陪满洲人送死——清军败相已露,大同军士气高涨,步兵迅速抢下两个大缺口,一边向前步步推进,一边为骑兵冲击清理障碍。山西左协协统徐胜抡着青龙偃月刀亲自上阵,不停地向士兵们大喊“弟兄们,清人没染病,放心大胆杀呀”,大同步协协统孙四旺也不甘落后,杀气腾腾冲在队伍最前面——这帮家伙似乎只怕瘟疫,反倒不把清军放在眼里。

清军号角声响起,铺天盖地的箭雨撒向缺口,大同军马上予以还击,天空箭矢如梭,大地硝烟滚滚,大同军远程攻击天下第一,清军不甘心吃亏,八旗披甲兵当先,阿哈、闲丁、辽东汉民紧随其后,不顾死活向前冲,双方撞在一起,残酷的肉搏战随即展开——辽东人性格坚毅,百折不挠,即使面对绝境也不肯服输,说好打五天就要打五天,拼死也要把大同军赶出车阵。山西兵、大同兵总算明白明军为什么怕清军,这帮家伙太凶悍,不仅身高体壮,而且勇猛善战,身披两层重甲依然健步如飞,被长矛捅倒还要挣扎着向前爬,箭射得也准,前排重甲长矛手上去一个死一个,几乎都是面门中箭,两个协的步阵摇摇欲坠,如果不是各营的丰州老兵苦苦支撑,几乎要崩溃。

大刀徐胜打红了眼,带领数百名选锋兵发起反击,对方不断向他射来利箭,两名亲兵为保护他先后中箭而亡,徐胜愤怒了,冲上去一刀砍飞那个射箭奇准的弓箭手头颅,头颅飞落一头青发飘散,居然是个女人——徐胜还在惊愕,三名清军向他扑来,徐胜刚砍翻一个,就被一柄铁锤拍倒在地,亲兵一涌齐上拼死把他拖回本阵。徐胜气得嗷嗷叫,扔了青龙偃月刀,换成一柄长刃朴刀,下令散开大阵,以哨阵各自为战,把清军放进来打。

大同步协也不好受,本阵在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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