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越来越激烈,大同铁骑出自边塞草原,明显强于出自山林的八旗铁骑,但吴拜性格坚毅百折不挠,缠住大同铁骑死战不退,张鼎一时还无法击溃对手。马祥麟部却被孔友德打得露出败相,左协协统曹英阵亡,前协协统马虎头负伤,川军没打过如此艰险的硬仗,不由自主开始后退,阿济格当机立断派尼堪增援孔友德,马进忠的侧翼危险了。

战场后方,大同军步一镇、步二镇、楚军骑兵协整装待发,在全体将士瞩目下,马光远全身披挂跨上战马,但还在犹豫——号箭已射过三次,李定国部还没有动静,这孩子在武选学堂受过他教诲,一向勇敢善战,这回难道胆怯了吗?

李定国其实已经接近战场,然而战场一片混乱难以寻觅战机,副镇统噶尔图不断要求出击,被他严令喝止,不过拖得时间越久,骑五镇就越可能暴露,他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向战场方向张望。

“大帅,情况不好,清军击破我军侧翼步十镇,马帅的步八镇危险。”斥候飞马驰来报告。

“全体上马,全速增援步八镇。”不能再犹豫了,李定国高声下令,八千铁骑蜂拥而出驰向战场。

两千八旗兵正走在驰援孔友德的路上,远处突然尘土飞扬、马蹄阵阵,贝勒尼堪脸色大变——一支庞大的骑兵正驰来,附近没有如此多的大清骑兵,肯定是大同铁骑。

“大同铁骑来袭,速报英亲王,”尼堪大吼着拔刀出鞘,身先士卒冲了出去,“我大清兵有进无退,跟着我杀呀!”

尼堪是故太子褚英的儿子,哥哥杜度在与大同军作战中打坏了脑子,全家就靠他支撑面门,哪怕战死也不能后退,然而两千步骑兵毕竟太弱,无论多么勇敢也是徒劳无用,很快便被铁骑吞没,尼堪力战不退死于乱箭之中。

孔友德把马祥麟部逐出战场,调兵遣将准备攻击马进忠的侧翼,却不料大同铁骑如同天降,胜负之势顷刻颠倒。孔友德久经沙场,马上作出反应,命令八旗汉军后撤列阵防御,绿营汉军顶上去阻击敌骑——绿营兵却被黑压压扑来的铁骑吓得魂飞魄散,乱哄哄射了一阵弓箭、铳炮就跑,孔友德怒不可遏,带领亲兵、阿哈冲上去阻止逃兵,却被大同铁骑团团包围,这家伙也是条硬汉子,不退反进咬牙死战,最终与尼堪一样命丧沙场。

孔友德的顽抗迟滞了大同铁骑,八旗汉军趁机列好战阵,贝勒博洛也赶来接替孔友德指挥,李定国兵力不足啃不动这块硬骨头,只好呼唤友军支援。张鼎也正在头疼,吴拜被打得下马步战反而更加凶狠,还射伤了他的副镇统吉达,这家伙太难缠了,听到骑五镇的号声,索性赶去与李定国联手攻击较弱的八旗汉军,但吴拜又像牛皮糖一样贴上来,博洛立刻呼应,两军各自密集结阵相互配合向正面的尚可喜、耿仲明步步靠拢,大同铁骑铳箭齐射阻止不了对方,只好紧贴清军边走边打。

正面战场打得难分难解,马进忠发现张鼎、李定国两镇骑兵驰来精神大振,立刻指挥各部发动反击,耿仲明、尚可喜转攻为守硬顶了一阵,等到吴拜、博洛靠拢,各部抱成一团密集结阵,过了没多久,主帅阿济格亲自率领精锐八旗军赶来支援,清军阵容骤然壮大,而大同军的兵力也同时增强——马光远终于出手了,率领步一镇、步二镇和楚军骑兵协出击,与铁彪部会合后,追着彻尔格的屁股杀到正面。

两军全部主力正面相遇,仗反而打不起来了——双方兵力相当,又是多年的老对手,彼此的底细都清楚:阿济格大纛下的精锐都是两白旗牛录,努尔哈赤的老两黄旗,精锐中的精锐呀——马光远心里有些发怵;步一镇、步二镇出现了,这是百战百胜的老丰州军,惹不起碰不得啊——阿济格感觉头皮发麻。

天色渐渐发暗,两军主帅心里发虚,都不敢把手中最后的精锐冒然投入夜战,其他各部将士打了一天仗也实在打不动了,大战到此基本结束,不过场面还得做足,双方开始激烈的火器对射,铳炮声响得惊天动地,打到天黑后,阿济格心疼自己的火器、火药,干脆不玩了撤兵回营,于是大同军在陕西民兵和豫西土寇的一片锣鼓声中凯旋而归。

襄城大营,深夜里,云荣从卫辉风尘仆仆赶到,进了马光远的大帐就问战况如何。

“很不好,我军伤亡过万,第十镇、十一镇、楚军第一镇都被打残,镇统一级将官中马科、李万庆阵亡,虎大威、吉达重伤,这一仗太轻视清军了,我会向大都督府请罪,”马光远不住地摇头叹气,轻声问云荣,“卫辉的战况如何?”

“也很不好。”云荣小声讲述了卫辉战况——阿济格出兵襄城,黄河两岸只有多铎的四千八旗兵和万余新编绿营兵,驻守卫辉的步七镇镇统秦虎立功心切擅自出击,结果被多铎打得大败,前协协统贺金龙为掩护全军撤退陷入重围,苦战三天弹尽粮绝、伤兵满营,被迫下令残军一千两百人向清军缴械投降,他本人饮弹自尽,云荣得到急报迅速带三千民兵驰援,好在多铎兵少不敢得寸进尺,卫辉府才得以保全。

“这是德浑安壮烈殉国后第二例全建制光荣投降,贺金龙是丰州的老底子,够得上一条好汉,”马光远痛苦地垂下头,过了好一阵又问道,“还要打下去吗?”

“不打了,清国河南巡抚罗绣锦给我来信建议两军停战,还有个消息我怕影响士气没敢扩散,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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