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吃了一只鸡腿,便不再吃了,用荷叶重新包住,细声细语,“川哥哥,你也吃一点吧?”
陆三川坐在她身旁,静得有些反常。他摇了摇头,看似若无其事,“我知道你还没吃饱,再吃一些吧。”
苏青眼巴巴地望着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川哥哥...”
他只是笑了一声,转过头,望向苏青,双眸清澈,无奈又平静,“青儿,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苏青登时红了眼眶,眼泪汪汪。
陆三川并不将她抱进怀中,也不替她抹去眼泪。他只是从苏青手里接过那只荷包,打开,拧下一只鸡腿,而后向苏青嘴里送去,“青儿,来,啊...”
苏青顺从地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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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吃过烧鸡,也不离去,只是随意抹了一把嘴巴,然后背对着陆三川与苏青,侧卧在地。陆三川与苏青也不说什么,跟着就地而卧,将就了一晚。
这一晚上,陆三川睡得并不踏实,每隔两三刻的时间,便醒来一次,趁着皎洁月光,打量四周情状。
山野静谧,无人无兽,倒是安详。
他却有些放心不下,望着苏青看了好一会,暗暗发誓:不能再让青儿吃一点苦。
苏青也是怀有心事,睁着双眼躺了好一会,才终于熬不住困倦,合眼睡去。
翌日,晨光微熹。
那个被苏青扇了一巴掌的男子睡得正迷糊,依稀闻见酒香,猛然转醒,见面前竟有一只开了封的酒坛,便赶忙坐起抱了酒坛,咕噜咕噜喝了个痛快。喝完之后,他用灵活的舌头舔净黏在嘴唇四周的酒渍,满意地叹了一声。
忽有人道:“前辈,请教我腿法。”
那人循声望去,见是昨日无比消沉的陆三川,不禁稍稍挑眉,颇为不悦,“我为什么要教你?”
陆三川指了指他怀中的酒坛,“前辈,你酒都喝了,不教我武功,说不大过去吧?”
他这才知晓,原来这坛酒是陆三川放的诱饵。
男子装作沉思模样,皱眉抿嘴片刻,点了点头,“好!我就教你!”而后站起,逃跑,一气呵成。
只是没有跑出几步,陆三川已拦在他身前,面带微笑,“前辈,逃跑的功夫我属于一流,不需要你教。”
那人显然不愿意相信,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竟能抢在自己前头?兴许,方才是自己搞错了方向,他便又转了个身,还没迈步,陆三川已出现在他前方七尺之外。
陆三川拱起双手,毕恭毕敬地向他行过礼,“弟子陆三川,拜见师父!”
苏青则坐在地上,“咯咯”笑个不停。
那人约莫三十来岁,生得浓眉大眼,精神抖擞,并不像“师父”辈的人,但既然喝了陆三川一坛酒,又逃脱不了,只得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行了行了,我教你就是!”
陆三川微微一笑,“还没请教师父尊姓大名?”
那人一边向陆三川走了几步,语速奇快,“郝个秋。”
陆三川听得并不清楚,只得问道,“郝喝酒?”
郝个秋忽得笑了一声,心下欢畅不少,“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陆三川马上接道,“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郝个秋又笑了一声,对于陆三川的看法稍有改变,“小子,我见你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当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却怎么流落到这荒郊野外?”
陆三川只是面带微笑,“而今识尽愁滋味。”
郝个秋见他不愿意说,也便不勉强,自言自语,向前走出三步,“陆三川...陆三川...可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陆三川一边听他念叨自己的名字,心中实实在在有些惶恐。毕竟自己,已经成了实实在在的罪人。不过眼前的郝个秋,对于江湖之事似乎并不了解,过了好些时候,仍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顾自低吟推敲。
苏青坐在一旁,望着陆三川,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昨夜她睡觉之时,曾感觉到有些异样,不过并不明显,也就没有在意,今天醒来才发现,右手已经做了包扎。
她第一反应就是寻找陆三川,陆三川在她身旁盘坐,静修内力,睁眼之后,望见她正看着自己,点了点头,甚是平静,“伤处我替你包扎好了。”
昨日,陆三川还是要死要活,疯疯癫癫,不过一个晚上的工夫,便成了这般镇静。苏青自然放心不下,张了嘴,有话要说。
陆三川仿佛已经将她彻底看穿,抬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脑袋,柔声道,“放心吧,我没事。青儿,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苏青这才发现,身旁竟有三只小蝶和一只酒坛,碟中分别盛着牛肉与花生。..
陆三川笑道,“昨天我从那酒馆买了两坛酒,却花去五两银子。今日早晨,我便又去了那酒馆之中,那老板知晓是自己黑心,乖乖地给了我这酒菜。”
苏青跟着笑了,“这酒馆老板这么听话。”
陆三川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我进去的时候,那老板非说,那是一桩正经买卖,一个想买,一个愿卖。我就跟他说,‘今天我们再做一桩正经买卖,你给我五斤牛肉,一坛酒,我给你一句谢谢’。那老板很生气,说‘这哪里叫正经买卖’,我就说‘一个想买,一个被迫愿意卖,当然是正经买卖’,这时,酒馆后厨的胖厨子冲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柄剔骨刀,凶神恶煞,我便使起乾陵虚步,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