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戈自十堰买了药回来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除了晚饭前半个时辰,将中药送交给家乐煎熬,再未出过书房。
张玟惜以为张戈正想方设法惩罚自己,战战兢兢地过了一个下午。
家乐疾跑而来,大是开心,想着将陆三川回来的消息告之张戈,在瘦小肩膀即将撞上木门的那一刹那,赶忙停下。人无礼,与畜生无异。这是张戈教他的。
他调整了一番呼吸,而后抬手叩门,恭恭敬敬地在门外说道:“老爷,大哥哥回来了。”
张戈自然知晓他口中的大哥哥是谁,便赶忙放下手中书籍,阔步走去开了门,“三川回来了?”
“嗯嗯。”家乐的头点得像是啄米的小鸡。
张戈便赶忙向卧房走去。
家乐跟在后头,将右手揣进裤兜,心道:这下可以让大哥哥好好陪我玩了!
一大一小匆匆赶到苏青卧房之外,张戈抬起手敲了敲门,转过脸,让耳朵更贴近木门,“三川?”
陆三川正在屋内抱着苏青,听见张戈呼喊,便嘱咐苏青好好休息,而后走去开了门。“前辈!”
张戈笑了一笑,心下轻松不少,说道:“我正打算明日再去找你,你却回来了。”但想起在十堰所听闻的消息,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陆三川看在眼中,猜测有事发生,问道:“前辈,怎么了?”
虽然东篱山庄并无几人,但张戈觉得,这件事还是私底下告诉陆三川的好。他只是说了一句“随我来”,便领着陆三川往书房走去。
家乐眼巴巴地望着两个高自己两个头的大个子离去,揣入口袋的右手握着一把木珠,虽然有些失落,很快平复了心情,笑着自言自语道:“既然大哥哥都回来了,肯定有时间陪我玩的!”
进到书房,紧紧闭上木门。二人来到桌旁坐下,张戈并不急着开口,而是先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陆三川。
陆三川谢过张戈,只是稍稍呡了一口,静待着张戈开口。
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良久之后,张戈终于叹了口气,颇为同情地望向陆三川,问道,“三川,令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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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你知道吧?”
“嗯。”陆三川点了点头。再次提及此事,已不如当初那般震惊与失望,只是心中隐隐作痛。
张戈见他面色平和,波澜不惊,这才接着往下说,“今日我去十堰买药,偶然听闻同道提及令尊,只是,全无半点的好消息。”
陆三川苦笑了一声,答道:“诈死之人重现人间,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张戈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我听到他们说...令尊似乎变了一个人,再不如之前那般侠肝义胆,反而嗜杀成性。按他们的说法,已有数十人命丧游龙吟刀之下。”
“什么?”陆三川也是吃了一惊。陆本炽自小教育他习武之人不可恃强凌弱,若非遇到特殊情况,断然不能出刀,即使万般不得已出了刀,也不能伤人性命。可如今,陆本炽却竟连杀十人?
“前辈,你是否听错了?”
张戈道:“应当不会有错。我进药店时,还问了郎中关于此事的情况,郎中虽不是江湖中人,关于令尊的事倒也有耳闻。如今虽然一众江湖弟兄结成一派,共入了朝天门,原本黑风寨便已足够难缠,现在连令尊也...”
陆三川此时也是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愈发不了解陆本炽,现在的陆本炽,与他记忆之中的慈父相去甚远。难道说,父亲自始至终掩藏着真实面目,见我无力继承他衣钵,才终于显露出原本面目?
他实在是不明白陆本炽的想法,心与肝缠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他索性不再去理会此事,随便应付了一句话,将话题转移。“前辈怎么会去买药,是生病了吗?”
张戈知晓他不愿再提及陆本炽,也不勉强,顺着他的话答道:“不是我,是尊夫人。”
“青儿?”陆三川有些讶异,“青儿怎么了?”
张戈也是一脸的茫然,“方才你在她屋内,她没有跟你说吗?”
陆三川摇了摇头。他这才察觉,方才自己抱着苏青,苏青哭得过于伤悲。若是担忧自己,自己回来了,哭不过一会应该心情转好才对,她却哭了许久。“前辈,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张戈便将自己所知如实道来,“昨日你被贺安掳走之后,苏姑娘吵着要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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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所幸被家乐劝了下来,到得晚上,她却偷偷出了去,翌日一早,我去到十堰寻找,发现她被人绑在木架子上。”
“什么!”陆三川登时睁大了眼睛。
张戈道,“你也无需担心,我到的早,她当还未受过什么欺负。”
“是...是这样吗...”明白了苏青的经历后,他才发觉自己小瞧了那看似柔弱的女子,同时心中也大为愧疚,教授什么武功!直接用乾陵虚步摆脱贺安回来不就成了!
张戈见他已是心不在焉,况且自己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便不打算再将他留在书房,朝他摆了摆手,“去好好安慰安慰苏姑娘吧,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陆三川谢过张戈,急急抢出房间,奔入卧房之中,将尚未回过神的苏青牢牢抱在怀中。他不愿失去苏青。真的不愿。
“青儿,我们成亲吧!”
陆三川不曾开口说要娶她时,她时常在心中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