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高大之人自人群走出,身穿兽皮,袒胸露乳,右手握着一柄比潜龙刀大上一度的单刀。只是那人向前迈出两步,即不再前进,反而转过头,向身旁之人问道:“他就是陆三川?”
身旁之人摇了摇头,答道:“三舵主,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都好几年没下山了,哪里知道最近山下的变化。”
那个被称为三舵主的男人,便径直朝陆三川吼道:“喂,小子,我问你,你是陆三川吗?”
陆三川与那人相距七八丈,仍是觉得振聋发聩,不禁暗暗叹道:此人好深湛的内力!他拱手抱拳,向那人行礼,“晚辈正是陆三川!”声音同样出自丹田,气势丝毫不逊于那人。
被称为三舵主的男人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看上去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有这般气魄。他虽然是奉总舵主之命,前来夺取游龙吟刀的心法,但这个男人实际上不如“撼山神猿”那般浑身戾气浓重。
他同样拱起手,如同对待成名前辈那般对待陆三川,百般恭敬,“在下天蜀山神猿会三舵主,马尚安,人称‘断江神猿’!”
断江神猿?苏青听之,不由得皱起双眉,这么说,天蜀山七猿,果真下山了吗?她正思索,望见陆三川转头望来,便点了点头。
只听得马尚安继续说道,“陆兄弟,马某此次下山是奉总舵主之命,前来收取游龙吟刀的心法。马某本想径直找到陆兄弟,一刀劈死,夺走心法。但今日得见陆兄弟,才发现陆兄弟气势非凡,竟能面对马某而不颤栗,哈哈哈哈...”说着,他便仰天大笑起来,笑过一阵,觉得尴尬,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但马某找不到陆兄弟,只好依着四弟所言,先来绑了袁启明。陆兄弟,你既然来了,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扣着袁启明了!来人,将袁启明等四人带上来!”
一辆囚车骨碌碌被马拉来,囚车之内,栾为见到陆三川,大是愧疚,跪下身,在囚车之内给陆三川磕头。栾不为见陆三川平安无事,热泪盈眶,高声喊道:“少主!”喊过之后,才发现状况不对,便赶忙收起悲伤,声色厉疾喊道:“快走!”
袁启明稍显紧张,只是不愿意让人看出来,坐在囚车之内,一双拳头紧紧握着。
龚青后脑倚在木桩,斜着头含笑望向囚车之外,看似漫不经心,而在他心中,已经做好了为陆三川而死的准备。
一人牵着马,走至马尚安身旁,马尚安毫不犹豫地提起刀,一刀斩断锁着囚车的铁链,而后将门拉开,朝囚车之内的四人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这几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栾氏兄弟最靠近车门,却并不下车,只是双目凶狠,死死盯着马尚安。
龚青却是伸了个懒腰,率先走出囚车,“走咯!”
袁启明第二个走出。二人肩并肩,向陆三川走去。
栾氏兄弟虽然不明白他们二人为何如此豁达,但既然袁启明走出了囚车,他们也便没有了继续待在囚车之内的理由。
袁、龚二人有说有笑,栾氏兄弟跟在后头一言不发。四人与陆三川先后打过招呼,在陆三川身后站定。
马尚安说道:“陆兄弟,人我已经还你了,可否交出心法?”
苏青知晓陆三川藏有后招,哪怕被逼至绝路,亦不需要交出真正的心法。她便做好了与对方拼命的打算。
岂料,陆三川却是淡淡说道:“马兄,可否让他们先安全离开此地?”
马尚安毫不犹豫地挥挥手,“送贵客出门!”
这下便是龚青亦想不太明白,小声道:“少主,此举凶多吉少,慎重考虑啊!”
陆三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向苏青眨了眨眼,苏青自然明白他心中的想法,虽然极不情愿,仍是点了点头,与四人说道:“川哥哥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话虽如此,她心中实在担忧,毕竟陆三川孤身一人在此,无疑羊入虎口,虽然陆三川会乾陵虚步,但保不准,这“断江神猿”会什么诡异武功呢?
她深深望了陆三川一眼,还是领着四人,率先走出千行门,但并不离去,只是等在大门之外。
依照龚青当时的推算,自己等四人被擒之后,陆三川必会前来营救,届时,自己再与天蜀山的人动手。因为他知道陆本炽至死都放心不下陆三川,所以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即是帮助陆三川成长。
袁启明亦有如此想法,只是为了演得像样一些,才装作不肯束手就擒。
而现下,自己却先一步被陆三川送出来了算是怎么回事?
五人站在千行门大门之外,干巴巴地望着昏暗中的木门。
虽然苏青想要冲进去,站在陆三川身旁,与陆三川生死与共,但她知晓自己武功不济,贸然闯入,无疑送死,就像临江门那回。
五人只能站在门外,原地打转干着急。
大半个时辰之后,陆三川竟安然无恙地自大门走出。
五人立时迎上前去。
苏青跑在最前,抓着陆三川肩膀左右上下观察一阵,没有发现明显伤痕,愈加担心,“川哥哥,你没事吧?”
陆三川含笑摇头,“没事呢!”
龚青立时明白过来,低声问道:“少主,那心法...”
陆三川点头道:“我交给他了。”言毕,低头望向苏青,正色道,“真正的心法,不是我昨天仿的那一张。”
“什么?”
栾氏兄弟与苏青同时尖叫道。
袁启明虽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