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启明也曾因为自己只学到了游龙吟刀的一点皮毛而懊悔不已,甚至捶胸顿足,恨不得将自己右手砍了。因为那时,他已明白了陆本炽的意思,自己能够学到多少,便意味着将来陆三川能够学到多少,害自己并无甚关系,可是大哥的儿子,可不能被自己耽误了啊!
他见陆三川眉头深锁,顾自沉思,想着他应当参悟不少,便未去打扰,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等候陆三川的提问。毕竟他也是经过陆本炽指点的,对于游龙吟刀的理解,应该稍胜于陆三川。
陆三川带着“纯粹”二字,看完第三遍心法,心中热血澎湃不已。他右拳紧握,恨不能立刻握起刀,学着父亲一刀劈出!
想归想,他终于还是小心翼翼收起羊皮,放入怀中,而后抄起潜龙刀,一言不发站起,如松挺立。
不知为何,袁启明看他如此,总觉得眨眼之后,便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兴许流着大哥血液的川儿,只需一个人默默读上几遍心法,便能领会其中奥秘,得到游龙吟刀真传。
只见陆三川深深吸进一口气,全神贯注,运起内力,继而迅猛一刀劈出!
未有龙吟之声,反而是潜龙刀脱手而出,向前激射而去,钉在一颗树的树干上。树后,郝个秋一边拍着胸脯显出身来,一边吹胡子瞪眼地骂道,“哎哟我的亲娘,吓死老子了!喂,臭小子,你打算逆天弑师是吗?”
陆三川尴尬一笑,垂着的右手拇指缓缓碾过其余四指,“手心汗太多,手滑了…师父,你怎么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
郝个秋伸了个懒腰,将双手叠在脑后,缓步向他走去,“原本我啊,对世间的一切早已没有兴趣,但是我听他们一人说,你和莽汉在这里练习游龙吟刀,这才想来看看。”
陆三川惊奇道:“师父,你也知道游龙吟刀?”
郝个秋哈哈笑了几声,“那是自然。游龙吟刀虽不似画剑三风那般张扬,却也是名声在外,饶是我常年隐居林间,亦经常听他人提起,今日有机会见见,当然不会错过。”
袁启明则是怒发冲冠,厉喝道:“你说谁是莽夫?”
郝个秋又是哈哈大笑,“怎么,不服?要不要再来一场!”
袁启明早已摆好架势,蓄势待发,“谁的屁股先落地,谁就输!”
郝个秋大喝一声,“好!”提腿便要上。
陆三川苦笑了一声,“行了行了,师父,袁叔,你们一个是手痒,一个是不甘心,为什么非要找对方的茬,和和气气打上一场不好吗?”
眼见借口被戳破,两人骤时松懈下来,各自讪讪而笑,有些不好意思。
陆三川气笑,连连摇头,走去拔了潜龙刀,背对二人说道:“我去远处练刀,你们在这里打便是。袁叔,说话可要算数啊,谁的屁股先落地,谁就输。”
二人哪里再好意思动手,只是各自在原地,一个无聊地用脚尖扒着地面,一个双手插在口袋,哼着民谣,装作若无其事。
待陆三川走远之后,袁启明再次摆好架势,冷冷一哼,“昨日是我轻敌,才被你钻了空子,今日,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郝个秋两眼闪光,兴奋不已,并不多说什么,提腿便上。
十招之后,袁启明便躺在了地上,捂着胸口,辗转呻吟。
郝个秋蹲在他身旁,满脸讥讽之色,“你这武功,确实不咋滴。”
袁启明怒而坐起,狠狠瞪着郝个秋,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冷豆腐,臭冬瓜,香蕉泥!老子练的本来就不是赤手空拳的功夫,老子练的是刀法,是刀!要是老子手里有刀,非将你头发一根一根削下来,削成秃驴为止!”话才说完,胸口猛地一阵剧烈疼痛,他只得闭了嘴,苦着脸用力揉着胸口,待到气顺,对着郝个秋又是一阵数落,“他娘的,疼死老子了,下手也不知道轻一点!”
便在此时,一声龙吟划破天际,整座浅林为之一震。
“成了?”
袁启明与郝个秋互相望过一眼,即循声赶去,但见陆三川一人立于一片空地之上,怔怔望着手里的潜龙刀出神。
袁启明欣喜若狂,隔着老远便喊道:“川儿,方才的龙吟之声,是你干的吗?”
陆三川抬起头,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尽管如此,袁启明脸上笑容不减。在这浅林之中的,本就只有他们七人,掌握游龙吟刀心法的更是只有二人,他并未使刀,那么能够发出龙吟之声的,除了陆三川还有谁?
郝个秋一掌拍在他脑后,笑着向前跑去,“愣在这里干什么?”
袁启明登时转怒,大喝着追上前去,“休走!吃我一拳!”
苏青等人,远在数里之外,闻见龙吟之声,皆是大喜,嚷嚷着要去深处,见陆三川练刀。
龚青含笑坐起,走向冒着白烟的砂锅。“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着。毕竟身处树林之中,若是没人看着这堆火,指不定便会引起灾祸。”
苏青等人便与他挥手作别,“那龚先生,我们就先去了。”
龚青挥手做回应,待他们远去之后,才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睛,轻声道:“恩公,少主终会将游龙吟刀发扬光大。”
浅林更深处,袁启明与郝个秋已来到陆三川身旁。
郝个秋双手抱胸,站在稍远一些,抖着腿,含笑望着陆三川。袁启明则是站在陆三川身旁,双手抓住陆三川肩膀,使劲摇了一摇,声如洪钟,“哈哈哈,川儿!你这龙吟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