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恬看了看华楚枝,皱着眉头问道,“婶婶身子原先就不好,如今甚至昏迷了,五姐姐为何不愿意请大夫?若是婶婶、婶婶有什么……”

她说到这里,适时住了嘴。

华楚雅、华楚丹、华楚宜、华楚芳等人心慌不已,也顾不得华恬是自己敌人了,忙不迭地附和。

其中华楚丹道,“已经一天一夜了,必定是出事了。大姐姐你快请大夫来。她不愿意疼娘亲,由我们来疼。”

“嗯,我们马上请大夫。”华楚雅说着,就要吩咐丫头去请大夫。

这时华楚枝忙喝道,“不能请大夫!”

她双目中的感情极其复杂,痛苦中藏着杀气,还隐隐带着一股疯狂,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理由,说出你的理由!”华楚宜气急败坏地说道,她往常惯爱会伪装,可是到了如今,委实是担心到了极点,也顾不得其他了。

华楚枝嘴巴开开合合,却始终说不出什么理由。

她能说出什么理由?说出她娘怀孕了,若是请大夫诊脉,必定身败名裂,就连她们这几姐妹,都要从此毁掉吗?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怨恨起沈金玉来。

明知道自己身子极度亏虚,可是竟然还要不管不顾与情人偷情,甚至怀上了孽种。

有时她甚至想知道,她的这个亲娘,到底有没有将她们几个女儿放在心上。是不是。只有那个奸夫楚先生就可以了,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华恬在旁坐着,自然知道华楚枝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说。

可是她仿佛不解一般。与华楚雅几姐妹一道,用疑惑的目光盯着华楚枝。

“没有理由,反正就是不能请大夫。”华楚枝最后,咬咬牙说道。

“不能请?你是犯了什么怪癖了?还是当真残酷无情?如果不请大夫,娘亲会死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华楚丹激动得又对着华楚枝大喝。

华楚枝心中、脑中的一根弦仿佛瞬间断了,她一下子变了脸色。站起身来,对着华楚丹等人大吼。“那就让她去死好了!”

这话一出,屋中一下子静了下来。

所有人,包括丫鬟仆妇,通通都看向这个平时善良安静的五小姐。根本不敢相信这句这么恶毒的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华恬诧异地挑了挑眉毛,看向此刻面目狰狞的华楚枝,她竟然有如此正确的羞耻观,甚至凌驾于血缘之上,真是难得。

说出了这一番话,华楚枝自己也是惊呆了。她扭曲着一张小脸,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为何,为何要如此?上天为何如此待我!”说着说着,哭得悲痛欲绝。什么话也说不完整了。

华楚雅看得眉头皱了皱,对身旁的绿珠道,“快去请大夫来。”

她说得小声。华楚枝哭得悲哀,泪水鼻涕一齐流了下来,根本没有听到华楚雅说话。

这时丁香从外头跑进来,见过了在场的主子,急着对华恬道,“小姐。大少爷、二少爷扶柩回来了,即将到达镇外。”

华恬喜得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丁香,“可是说了,回华府,还是到无果寺去?”

“带口信的吴哥说,回华府。这是捎来的信件。”说着,将手中的一封信交给华恬。

华恬拿了信,并不拆封,而是看向华楚雅几人,“几位姐姐,大哥、二哥扶我娘的灵柩归家,我这便回去准备一番。至于婶婶这边,就有劳几位姐姐多看顾了。”

听了华恬的话,华楚雅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却又被华恬打断了,“大姐姐虽是当家人,但是大姐姐的亲娘如今病着,六娘并不敢麻烦,或者阻了大姐姐孝顺之心。”

说完话,也不顾华楚雅要说什么了,忙转身带着沉香、丁香一道往荣华堂走去。

刚到了荣华堂,见蓝妈妈抱着一叠宣纸走来,忙走过去,拉着蓝妈妈进了屋中,“蓝妈妈,大哥、二哥如今到了城外,你赶紧去,让他们不要回家,而是直接上无果寺去。”

“这是为何?接回本家难道不是最好么?”蓝妈妈挑眉问道。

华恬急道,“本是好的,但是你忘了我们给沈金玉下药的事了?如今有人去请大夫了,顷刻便能查出沈金玉怀了孽种。我可不想我娘在这个时刻进门。最好便是留在无果寺,让众僧念七七四十九日经,再行下葬。”

蓝妈妈听了,一想也是,于是便将手中宣纸递给一旁的沉香,自己回华恬卧室去了。她向来习惯走卧室里的窗户的,今日亦不例外。

回到房中,沉香将手中的宣纸放在桌上,问华恬,“小姐,颂七七四十九日经,会不会被人说闲话?”

李琬并无什么大功德,而且又不曾在华府生活过。华恒、华恪、华恬三兄妹年龄尚小,亦没有什么大的成就。诵经四十九日,确实是有些托大了。

“不碍事,有一个对比,我娘有什么规格的待遇,都是要得的。”华恬说道。

沉香沉吟片刻,又道,“虽如此,但是若大郎、二郎将来真的走仕途,只怕此事会成为别人攻讦的一点。”

这话提醒了华恬,她想了想,道,“便以我娘千里护子归家,历尽艰辛,保存华氏一族血脉这理由罢。”

说着,便让丁香下去收拾衣物。又着沉香去华恒、华恪屋中,叫贴身丫鬟多收拾几身衣物。

两人骤闻收拾衣物,都吓了一跳,不解地看向华恬。

“如今府中将出大事了,定有满城风雨。我们不要管那些,只到无果寺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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