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水雾缭绕,霜雪纷飞,刹那间,整片洞天境便被各式各样的水道变化所占据。
神域之力吗?
“哗啦——哗啦——”
神轮逆转,骤然变大,蔚蓝色的弱水携着滔天之势,向紫阳神君冲来。
砰!
千钧弱水,鹅毛不浮。
眨眼间,紫阳神君便被淹没在无尽的弱水之中。
“沙沙——沙沙——”
土黄色的神轮自漠北身后升起,大量的沙石自神轮中吞吐而出。
“聚!”
沙石聚拢,一座黄褐色的百丈高山自空中汇聚而成,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整片弱水河,令人心生压抑。
“落!”
仿佛耗尽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漠北咬紧牙关,结印的双手不停地在抖动。这一招聚沙成山需要耗费的法力极大,除了在神域之中引沙之外,将这散乱荒漠之沙凝聚成山的难度更是惊人。
“噗通——”
巨山压顶,弱水四溢,两种极端的重量在同一刻叠加,一齐落在了紫阳神君的身上。
“呜呜——”
阴风测测,原本一身黑衣的冥远,忽然化为一道半透明的虚影,身体悬浮,脚尖点地,整个虚影之上包裹着一层乳白色的光晕。
“阴鬼听令!”
虚体升空,阴风缭绕,一盏青色莲花状的油灯赫然出现在冥远的手掌之上,惨绿色的火光忽明忽暗,仿佛只需轻轻一吹,就会被轻易熄灭。
滋滋——
灯芯上的火焰不断燃烧,灯油滴落,发出令人倒牙的声音。
“现身!”
话音刚落,御鬼灯上的火苗开始剧烈地颤动,幽幽的绿光一圈一圈,宛如水中的涟漪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呜呜——”
阴风、鬼吼,大量半透明的人形阴鬼,自御魂灯的灯芯中飞出,凄厉的惨叫声如同一根尖针,狠狠地插进了李牧鱼与漠北的耳膜之中。
“封。”
莹白色手指朝前轻轻一点,漫天的阴鬼顺着冥远的所指的方向,呼啸而去。
十只、百只、千只......
没有迟疑,只有本能,铺天盖地的阴鬼不断溃散,阴体化气,由淡转浓,漆黑如墨的至阴之气化为一道黑色的风,沿着弱水河面,不断朝前卷去。
“呼——”
一尺、两尺、三尺。
凡是被黑风袭过的地方,都结上了一层三尺厚的阴冷坚冰。
弱水吞没、黄山镇压、阴冰封禁,三层封锁皆是三人最强的困敌之术,不求战胜,只求能压制片刻。
“还剩多长时间?”
“半炷香。”
李牧鱼听到漠北的话,眉头不禁深深地皱了起来,五个人三伤两昏,手段齐出,不仅未损紫阳神君分毫,而且才堪堪拖住了半炷香的时间而已。可这半炷香,却是他们所经历过的最漫长最煎熬的半炷香。
咔嚓——
一道细密的裂痕由里至外的扩散开来,不绝于耳的冰裂声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刺耳。
“呼——”
“封!”
见冰层要裂开,李牧鱼迅速地朝着冰面吹出一口太阴之气,与此同时,冥远的双手飞快地结着法印,大量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朝着冰层中输送着,以此修补阴冰层内的裂痕。
咔嚓咔嚓——
杯水车薪,无论两人再如何努力,修补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破坏的速度。
“神域之力,可不是像你们这样用的。”
低沉的声音自冰下传来,令三人心中一突。
轰——
冰层破裂,沙山震碎,一道惊势滔天的紫色神雷向李牧鱼三人狠狠劈来。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土墙破地而出,原本站在李牧鱼身侧的漠北一跃而上,挡在两人身前。
噼里啪啦——
电蛇肆虐,漠北的身体直接倒在了这一道紫色雷光之下,浑身抽搐,遍体鳞伤。
“漠北!”
李牧鱼目眦欲裂,漠北的倒下,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满腔的愤怒瞬间将李牧鱼的理性吞噬殆尽。
为什么?
明明才刚认识不久,为什么他要舍身挡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难道,仅仅是为了那一场希望渺茫的胜利吗?
冥远此时也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漠北倒下的方向,不知为何,就在方才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内心深处破土而出,既陌生又酸涩。
“铮铮铮铮——”
璇玑琴出,满腔的怒意如同这高昂的曲调,一曲一声,皆是煞气。
“铮——”
第一声,幻境起。
“呵呵,你以为同样的招式,还能继续起作用么?”
紫阳神君刚要施法打断李牧鱼的幻术,可他的动作却因眼前的景象,徒然一顿。
帝君?
“铮——”
第二声,入梦。
灵州死寂,天庭破败,群神死伤惨重。
紫阳神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为何,他忽然变得好累。
居然真的是帝君!
“今日我舍去此身,弥补灵州气运,不复为神。从今往后,天庭再无帝君,灵州在无云霄......”
千年前的回忆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帝君舍身保全灵州气运,群神悲戚痛不欲生,而那时的他,年仅百岁而已。
他以为他忘了,其实他记得比谁都清楚,只是他不愿想起罢了。
“铮——”
第三声,心魔升。
粉光一闪,李牧鱼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眼顿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