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
晏樱驻足,回头望向她。
“就算我被杀死在权座上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有时间想这些无用的,还不如想一想,我和你,先死的会是哪一个。”她冷冷地说,美丽的眸子闪烁着阴狠,带着难驯的野性,就像是在黑夜里优雅而狠戾地伸出利爪的凶兽。
她骨子里的野性有时候会在她暴躁发怒时被带出来。
沈润望了她一眼。
然后他看到晏樱盯着司晨瞧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撇过头去,静静地往前走,似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沈润对自己是很自信的,即使他不悦晏樱和司晨从前的关系,可他从不认为司晨和晏樱会因为从前的关系再次走到一起。尽管他相信她不会,同时也很相信自己,可他还是很不舒服,为他们之间那份明明没有可能却紧密到连他都无法介入其中的气氛。
三人无声地向山顶走去。
空气里蔓延着一阵让人不太自在的火药气息。
登顶之后,鹿彰岛的神庙浸在眼前。
鹿彰岛的山并不大,鹿彰岛的神庙可以说是岛上最华丽的建筑,但比起别处香火旺盛的大佛寺,这间神庙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这座神庙只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大,非常大,庞大的建筑建造在山顶上,空旷而阴暗,有北方从敞开的大门外刮过,吹起的声响恍如鬼号。
正殿前是一座高高的牌坊,牌坊两旁摆放着长明灯,长明灯的灯火在风中摇曳,如同鬼眼一般。
在看清门前的牌坊样式时,司晨的心重重一沉。
神庙周围静悄悄的,因为是晚上,空无一人。
司晨迈开步子,向宽阔的神庙走去,登上门前台阶,走进冰冷的神庙里。
冰冷的空隙迎面扑来,因为大敞着庙门的缘故,室内和室外的温度差不太多,同样很寒冷。
神庙的面积很大,可以容纳上百人,不同于山下用木材建造的房屋,鹿彰岛的神庙是用巨石垒成的,棚高很高,棚顶呈圆形,一尊用石玉做成的雕像摆放在神庙的正北方向,面朝南方。石像是一种鸟,类似凤凰,却比凤凰凶猛千万倍,振翅欲飞,引颈啼鸣。那是凤冥国火教中的神鸟羽嘉兽,羽嘉兽是火的使者,被尊为圣神,相传羽嘉兽与女子交合诞下火凤,可以幻化雌雄的火凤凰创造了司姓一族,司姓一族世代供奉羽嘉兽,羽嘉兽的身上缠绕着火,那火长明不灭,异常旺盛,旺盛地燃烧着,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
神庙内黑暗,只有羽嘉兽身上的火焰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火是很诡异的东西,带给人光和热的同时,旺盛的生命力有会让人觉得危险。
旺盛的火光将神庙的一部分照亮,火光映在司晨的脸上,在这里突然看见这尊神像,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并本能地产生了恶心感。
漆黑的瞳眸中红光骤起,淹没了跳跃的火焰,一柄软剑出现在她的手上,她忽然加快步速,向对面的神像快走去。
后进来的晏樱三步并两步追上去,一把握住她抓着剑的手,猛地将她拽回来,口中道:
“你可不能现在砍,我还要顺藤摸瓜摸幕后之人,你现在打草惊蛇,人还怎么抓?”
司晨现在的心神全部被羽嘉兽身上的火焰占满了,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强烈的厌恶感驱使她向前,她冷冷地瞪着晏樱,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怨恨,她震出玄力去挣脱他的手。
晏樱不肯放开,同样输出玄力去压制她,他知道只要他放手,她就会把神庙劈掉,那之后鹿彰岛不存,他也别想顺藤摸瓜了。他之前有听说近期鹿彰岛大概会来一个大人物,他也是因为这个才亲自过来走一趟,让她现在劈了神庙,她可就坏了他的大事了。
他用力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说:
“你已经觉察了吧,当年出了纰漏,有人成了漏网之鱼,你若是想顺藤摸瓜抓住一条大鱼,就别再使性子了,这里不是圣子山!”
他牢牢地钳制住她的手腕,疼痛感让司晨恼怒,她冷冷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挥出玄力震开他的手,收起软剑,转身,望向被烈火缚身的羽嘉兽。
沈润站在神庙门口,离他们很远,在晏樱抓住司晨的手时,那一刻他很生气想上前去让他放手,晏樱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驻足,那种插不进去的气氛仿佛是在告诫他别那么没眼色。
“你可知这里的早课是什么内容?”司晨突然问晏樱。
晏樱摇头:“内容不知道,不过早课是在神庙里进行的。”
司晨盯着羽嘉兽的神像上看了片刻,沉默地转身,径自出去了。
晏樱也没有追赶。
他瞥了神像一眼,转身,神庙里只剩下他和沈润了,刚刚司晨离开时直接与沈润擦身而过,沈润没有教住他,也没有追她。
“她似乎很排斥火教。”在晏樱向门口走来时,沈润忽然开口,说。
“极厌恶。”晏樱噙着笑说。
“在很久之前晨光还曾在光明寺参拜过。”
“晨光倒不是特别在意,晨光外表柔弱,内心却很强大,司晨是外表强大,心里则比晨光更敏感一些,当然了,两个人都是喜欢肆意乱来的那种。”
“火教,到底是什么?还有圣子山,又是什么?”沈润看着他问。
“你去问她不是更好。”晏樱淡淡地说着,走出神庙,向山下去。
“她是不会告诉我的。”沈润低声说。
晏樱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