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这是要去哪?”

刚问完马车就停下来了,车夫朝里喊了声,“姑娘,到了。”

郦怀霁下车一看,原来是灵佑寺。

“阿姐,你又来看那个和尚啊。”转头看见青葙提着一个大食盒出来,“还给他带那么多好吃的。”

走了几步又道:“我还没见过哪个和尚会像他那样,又喝酒又吃肉的呢,真的是酒肉和尚。”

郦怀雪回头看了他一眼,“人家自己不都说了么,他就是一个疯和尚。”

“那你问一下他有没有消肿化瘀的药膏,给我敷敷,好歹回去的时候别让阿娘看出来。”

“行,我问问。”

一行人在寺里左拐右拐,好一阵才走到后面一个单独的院子,便是疯和尚的住处了。

郦怀霁只知道自家阿姐和灵佑寺的疯和尚有几分交情,却是第一次来他的住处,四处打量了一番后,又问,“阿姐,这疯和尚究竟是什么来头,既不剃头又喝酒吃肉,就这样灵佑寺的住持还单独给他安排一个这么好的地方,要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因为破戒被赶出去了。”

这处宅院虽然不算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布置看着也不错,靠着后山旁边还有山涧溪流,满院子的桃树,现下正开得艳,看着就跟仙境一样。

这疯和尚还真会享受。

“他是什么来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这个人蛮有趣的,而且一身的本领。”

郦怀雪让跟着的人留在院子门口等着,带着郦怀霁和两个丫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以往一般都躺在树底下喝酒的人不在,静悄悄的。

“疯和尚,你在吗?”

等了一会不见回答,郦怀雪又道:“再不出来我可走啦,连酒一起带走。”

这次却出来一个身材壮硕,腰间佩剑的中年男子。

“何人在门外喧哗?”

“阿姐,这是何人?”

郦怀雪也没见过,以前这里就住了疯和尚一个人,莫非是他的客人?

她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朝那人道:“我是慧明大师的朋友,来找他有点事,敢问这位兄台你又是何人,他不在里面?”

“不在,我家主人也在等大师。”

却是直接忽略了前面的身份问题。

郦怀雪悄悄打量了一番来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权贵之家的护卫,气势这么足,那他的主人肯定出身不凡。

既然如此,大概也不会随便向陌生人透露身份。

忽然,里面传来两声轻微的咳嗽声。

郦怀雪心想,看来对方的主人身体不太好,可能是来找疯和尚看病的。

只是,知道疯和尚医术高明的人应该不多,他也从不轻易给人看病,只要他不高兴,管你是谁,一律不看。

任性得很。

不知疯和尚今天去哪了,莫非又出去瞎逛捉弄人去了?

“阿姐,我们不进去吗?”那人都进去了,他们难道要在外面等。

依他看,疯和尚不在,都没必要等了,活该对方今天没口福。

“要不我们回去吧,他有客人在,说不定还有更好吃的山珍海味等着他呢。”

“你这少年,为何要怂恿你家阿姐把给我的酒菜都带走。”

话落,众人只觉眼前一晃,一个穿着一身旧布衣,拄着一根木杖的老和尚就出现在了眼前。

他没有剃发,只是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又听他刚才所说的话,便可断定此人便是疯和尚,也就是旁人所尊称的慧明大师。

疯和尚自动自觉地走近提着食盒的青葙身边,转头问一旁的郦怀雪,“丫头,这都是给我的?”

“你再不回来就不是你的了。”

“幸好回来得及时,不然疯和尚我就不能大饱口福咯。”

郦怀雪眼神示意青葙将食盒交给他,疯和尚接过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来,见里面有酒,当即就打开了封口,鼻子凑上前去用力嗅了几下,嘴边跟着道:“香,真香。”

他举起酒坛子就是大口喝了起来,随即发出一阵陶醉的感叹声。

“好酒,当真是好酒。”说完又喝了一口,转向郦怀雪,“还是丫头你的手艺合我疯和尚的口味,你这桃花酿,我是喝上一辈子都不够。”

他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抱着酒坛子往屋里走,“城里号称百年字号的天香楼,拿出来的酒还说什么是多少年的陈酿,味道都不及你这坛半分,骗钱,就是骗钱。”

到了屋内,他更是连话都顾不上说,直至酒坛空了一半,这才尝起了食盒的糕点,也才真正正眼看向跟在郦怀雪一旁几人。

他见郦怀霁嘴角的淤青,很不客气地对郦怀雪说:“你家小弟这是被人揍了?”

“什么,我只是不小心中了两下而已,对方伤得更重!”

少年心性,郦怀霁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挨打了,仿佛很没有面子。

“和尚,你还有快速消肿化瘀的药膏吧?”

郦怀雪开口疯和尚倒是不吝啬,立马从怀里拿出来一盒小药膏,抛向了郦怀霁,“拿去用。”

郦怀霁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之后就自己到一旁涂抹。

“你好像有客人在,我便不打扰了,改天再来跟你喝酒。”

郦怀雪开口告辞,他们一行人进来后没见到人,刚才那位男子的主子应该就在帘子遮住的另一间屋子里,如果真的是来看病的,她也不好耽误了人家。

疯和尚武艺高强,内功深厚,自然知道屋内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在,如此便也不再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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