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然在后面听着兄妹俩的对话,眉头微皱。

她也认同谢潇然的话,刚才见殿下确实对那个叫郦怀雪的有所不同,对方到底是何人,竟能得到当今宸王殿下的青睐,还赞赏有加。

她虽为谢家嫡女,却不是嫡长房之女,如今已分家,严格说来只能说是谢家旁支,占了个殿下表妹的名分,却是不敢像谢潇然一样,无所顾忌地叫一声表哥,没人知道她妒忌得要命。

而谢潇然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不知身份的女人,似乎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如此想着,便又忍不住回头看身后的大殿,眼神带着几分迷离。

“姑娘?”身边的丫头见她不动,疑惑地喊了一声。

走在前面的谢潇然听见声音也回过头来,倒是没留意她的表情,只是叫了声,“四姐,想什么呢,走快点。”

谢安然回过神来,略略收敛神色,恢复一贯的柔和面色,又正了正姿态,这才抬步继续往外走。

她这副模样,谢潇然称之为,端着。

在经过府中花园时,身边的丫鬟忍不住发出了声感叹,“这花开得真好。”

普通官员府中的花圃都有专人打理,就像他们谢家,花园里的花就被开得很好,更别说是王府了,用的匠人都是一等一的,花的品种更是名贵无比,这宸王府的花园也的确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好,如今又是百花绽放的季节,争奇斗艳,咤紫嫣红,自是美极了。

“是啊,开得真好。”

谢安然轻声应道,伸手轻轻拂过旁边的一株牡丹,又是呢喃了一句,“雍容,华贵,就像它未来的女主人一样。”

丫鬟没听清后面的一句,“姑娘你说什么,什么女主人?”

只见谢安然刚才还柔和万分的眼神,霎时间变得凌厉,吓得那婢女赶紧低下了头,连声告罪,“姑娘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主子的心思,当丫头的多少也知道一些,这事主子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至少现在不想让人知道,都怪她一时松懈,触怒了主子,回去之后怕是少不了一顿罚了。

四姑娘看着柔顺好说话,其实严厉得很,管教下人更是毫不手软,她跟在身边伺候的时日也不短了,说话也得十分小心谨慎。

“四姐,你和碧桃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主仆二人这番动作,和前面走着的兄妹二人自是又落下了一段距离,引得谢潇然又回头来催促。

如果她不是跟着大哥哥一道来的,谢潇然才懒得跟她一块回去呢。

每次来宸王府,四姐总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磨磨蹭蹭的,自以为没人知道她的心思,其实都是她自己的自以为是,大家不过是揭穿她而已。

表哥一看就是对四姐没意思,不然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也不会是现在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她怎么就看不透呢。

要真有意思,依照谢家和姑姑的关系,这事早就成了,也不知道姑姑打算给表哥找个什么样的王妃,或者说表哥自己想找个什么样的王妃。

谢潇然虽然年纪不大,可也看得出来,自家四姐和表哥是真的不合适,她太在意身份和权势了,时时刻刻都要端着身份守着规矩,就连姑姑都说过,有时候看着都替她累得慌,偏偏京中很多贵夫人都喜欢找这种儿媳妇,有人喜欢就会有更多人这么去做。

可作为丈夫的男子,真的喜欢这种刻板的妻子吗?

而表哥应该找个和他心意相通的女子,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也不知道那些纳一后院妾室的男人是怎么想的,一堆女人在那争风吃醋,都不嫌烦不嫌累的吗?叽叽喳喳的,想想就头疼。

“大哥哥,你以后会不会妻妾成群啊?”

谢谦然正在摇扇的动作顿了一下,奇怪地看着妹妹,随即笑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她又往他身上瞅了两眼,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多余,眼前的人可是连亲都还没定呢,成群的时候还早。

可过了一会她却又冒出一句,“别娶那么多,伤身。”

话落,她的脑袋就被扇子敲了一下,“小小年纪,哪学来的这些东西。”

“哪用得着学,二叔公不是现成的例子么。”

她倒不是说假的,谢家旁支有个堂叔公,就是贪花好色之徒,妻妾成群是一点都不夸张,也就是因为如此,早早就掏空了身体,竟是落得个身后无人的结果,还是从别的房里过继了个庶子过去,才算是有了后。

“女人多,我嫌烦。”

“那我就放心了。”

“也轮不到你操心。”

谢安然在身后看着兄妹俩的你来我往却又是皱了眉头,她自是不敢对谢谦然有什么想法,这位大哥哥也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只是谢潇然的话让她觉得很没有规矩,妹妹如何能跟兄长说这些事情,也不害臊。

要是谢潇然知道她此时的想法,定是又要不屑地哼一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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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京城的第四日,郦怀雪已经带着弟弟玩了很多地方,天天玩到尽兴而归,这日也不例外。

回到府中,又听闻收到了郦夫人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回信,姐弟俩赶紧跑到正院去看信。

信中都是话家常,丹阳家里一切都好,让父子三人不用操心,而郦怀雪让带的《游忘尘谷记》下集也并着书信一块送过来了。

“多日不见阿娘,我都有些想她了。”

而郦怀雪拿着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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