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水军营寨左近,一农户今日婚宴,新郎是涟水军中的一个十将(都队长),所以涟水军营寨中要好的军官小兵都来凑热闹,都是穷苦百姓,哪有什么院子围墙,把大网搬到别出去,摆开了流水席占据了半条街,这些个笑嘻嘻饮酒唱喏的军汉,都是份子钱啊!

你来大吃二喝,好意思给钱少了?

当然,军汉也没几个钱,有粮米布帛也算作份子钱,新郎官笑嘻嘻都要收下,吆喝着亲兵把客人带进去,按身份分了座头。

坐着闷头吃喝的有三十几桌,桌间游走敬酒瞎玩闹的也有数十人,隔着二里地都能听到这些人的笑声。

结婚嘛!要的就是热闹!

主屋的两张桌子必须豪华!一张坐的的男女双方的至亲,另一张大的,正中间的,坐的是营寨中的军官,涟水军营寨的最高军官,牛邦喜为上座,乡里正、村正等人作陪,但只是稍微作陪敬上几杯,然后借口脱身了,今天这样的环境,不适合多呆,都是军中的大老粗,人家要猜拳喝酒吹牛,你们这些人坐着干啥?

另一桌至亲过来敬酒之后,没吃了一刻钟便都撤走了,主屋便只剩下这一桌,新郎新娘子去向来宾敬酒了,他们只顾在这里吃,菜品已经见底,起身一个小军官又去催菜了。

少个人,没阻碍,只要这桌上还有两个人能说话,那就能一直喝下去!

“牛将军,瞧瞧生鱼片刚切出来的!”

“放下放下!又来了哈!不是说没了吗?”

牛邦喜忙放下酒碗,掂起筷子就去夹,轻轻夹起一片对着众人道,“你们瞧瞧!你们瞧瞧啊!这手艺!能把鱼片的这么薄!这手艺真是绝了!”

众人笑道,“我们都是胡乱往嘴里塞,然后觉得冰凉好吃,就牛将军恁还懂得欣赏唻!”

牛邦喜提着筷子保持平稳道,“你们没见过大场面!当然不识得这里面的好!我可是在大酒楼吃过酒宴的,那里厨子才能片出这种能透过亮儿见人的鱼片!一点破口都没有!哎哟!我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我先吃一口!”

牛邦喜抖动手腕蘸了酱料,把那一口生鱼片小心放进口中,冰凉软润的一瞬间冲击着味蕾,丝滑鲜嫩的口感,真是太好吃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生鱼片!这一桌子菜,就属它出彩了!李十将行啊!从哪里请来的这一位好厨子!”

众人笑嘻嘻,“牛将军喜欢,那都是牛将军你的了,我们都不动筷子了。”

“都不许动筷子了啊!”

“哎!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是那种吃独食儿的人吗?大伙都尝尝,不要像刚开始那样狼吞虎咽,要慢慢的蘸,慢慢的放入口中,然后细细的咀嚼那滋味真是不一般的享受啊!”

众人又笑,“牛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不像你啊!”

牛邦喜道,“上官不就喜欢这个吗?他们文官可以文雅,咱们也可以附庸风雅没事儿写个字,画个画儿,品品茶什么的,也是一种享受嘛,再者说了,你如果想升迁,这些东西多少要懂一些,知道什么叫好赖,别像个大老粗一样鬼混,那一辈子只能当个大头兵,真的!别不信!”

“牛将军这词儿一套一套的啊!都是跟谁学的?”

“别问了,先吃,一人一片,谁都不许说话!慢慢品!”

牛邦喜一声令下,所有人来夹碗碟里的生鱼片,蘸了酱料往嘴里放,数秒之后便是一群满意的哼唧声……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好吃!刚才怎么没发现!

牛邦喜眉毛都在飞舞,“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感觉是不是很不一样?”

众人啧啧赞叹,都夸牛将军有见识,牛邦喜笑说自己也是门外汉,实际他这些转变也是源于一次谈话,改变了他的努力方向……升职升不动怎么办?要有人推荐、举荐!而这些权力在谁的手里?那些文官手里!这太平地方,功勋难以赚到,那就要想别的办法啊!比如:取得本地任职文官的认同,让他在亲友同僚圈里提到你,继而慢慢改善个人形象,达到结交文官、士族圈的目的。

操作可能很复杂,但对于有上进心,或是野心的武官来说,一个小小的涟水军队将,差遣上好听,是淮南东路的第十副将,管辖着一大片海域,有相当的独断权,但对比辛苦的差事,每每台风季节狂烈的大风,把船只摧残得七零八落,水路两寨木桩瓦片横飞,损失财物船具而被责罚,多少糟心事儿啊!

这个位置并没有外人的想象种那么光鲜!其实是个苦差事!

为什么涟水军禁军编制这么少?还不是因为境内户口少,养不起这么多军卒嘛!要用有限的经费,完成日常的训练和巡航,还要维护营地船具,还要照顾麾下的军官军汉开支,虽然这个钱粮分派不归牛邦喜直接分发,但每次去催促,可都是他去的

知军也难啊!曾任淮南转运使的张根就与王伦说的明明白白了:臣所部二十州,一岁上供财三十万缗耳,曾不足给一第之用!

州府都没钱,况涟水军一小军尔?

没油水,牛邦喜想离开这里,那就得走一些门路,于是乎天降王氏商行,要在海州做个一个私港,离得这么近,便是饭桶也会发现王氏商行不经朝廷允许开设港口了啊!这运进来的货物就是走私啊!牛邦喜能不笑歪了嘴吗?一举全抓获,功劳大大的!

好在,王伦当初留着黄文炳没有杀,才有了后来黄文炳大战海州官场,用贿赂和利益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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