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按下门铃,很快出来一位衣着简朴的中年女士。

慈眉善目的长相。

与那从衣领蔓延出来爬满脖子的烧伤疤痕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撞。

谢蘅做了六年警察,处理过大大小小近百件案子,见过的奇人怪事数不胜数,对这种特殊伤疤见怪不怪,视线没有多做停留。

平静地亮出警察证,目光直视对方双眼,问候道:“您好。”

女士站在门槛里,没有理会递到眼前的证件,而是用污浊混沌的双眼上下打量着谢蘅,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往里走。

谢蘅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没留神到脚下高高的门槛,谢蘅一个踉跄,好悬把脸磕到青石板路上。

低头看着门槛,心里暗道:这家的门槛怎么建得这么高?目测至少有三十厘米。

再抬起头来,却见那位女士不知何时已走出二十余米。

谢蘅赶紧顺着弯弯绕绕的青石板路跟上去。

庭院很大,到处都栽种着花草树木,花草混合的香气溢满了整个院子。

虽与刚才他闻到的是同一种香味,但院内不似外面那种浓腻又惹人发昏,反而是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真是越来越怪异了。

庭院里栽种的花朵大都集中在中间的别墅周围,围墙边上只有一溜烟的低矮灌木。按理说香味应该越远越淡,但为何外面闻起来反而要重上三五倍?

谢蘅边走边环顾四周,想要从中找出原因。

目光扫到墙脚的灌木丛,视线敏锐地定在一点。

在挡住了风的高墙内,那丛灌木正在不停地摇动自身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

谢蘅跟着女士,微侧着头紧盯那一处。

只见一团黑影从那丛灌木中突然窜出,笔直地向他飞奔而来。

黑影气势汹汹地飞快逼近,带起一阵疾风,最后猛地在他脚边停止。

黑影昂起笨重的头颅,仔细嗅了嗅他的味道,用沾满泥土枝叶的爪子在他的裤腿上拍下一个明显的印记。

整个过程像是流水线上检验产品是否合格一样,那一爪脏印就是合格盖章。

‘检验员’完成了工作,十分骄傲地大摇大摆转身离开,浑身洋溢着的臭屁高冷被身后一摇一晃的尾巴出卖了个干净。

谢蘅看着那只忍不住转身偷看自己的大黄狗,疑惑地歪了下脖子,整个人都被这突然的‘盖章’弄懵住了。

却见领路的女士一改之前自顾自往前走的态度,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前三步远的地方。

昏沉的双眼又在上下打量,缓缓开口道:“我姓王,是这家的管家。”

她声音嘶哑又吐字不清,短短两句话像是用了全身的气力。

谢蘅也顺应自我介绍道:“我姓谢,叫谢蘅。”

王管家避开他回视的目光,一脚踢开路中间放着的飞盘,引得还没走远的大黄狗不满地低声轻吠。

王管家用虹膜识别打开厚重的大门。

只见玄关处正站着一个人,穿着宽松的短袖长裤,手里端着一杯快要见底的清水。看见两人进来,笑盈盈地开口。

“谢警官,又见面了。”

谢蘅看到门口的‘和’字牌子确实想到了她,但没意料到还真这么巧,张嘴刚想回话,就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所打断。

“谢警官,又见面了。”

“谢警官,又见面了。”

“谢警官,又见面了。”

谢蘅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只红嘴、绿背的鹦哥在客厅里飞来飞去,四处落脚,把摆放整齐的物件弄得七零八乱。

和林绡转头挑眉,笑着看向学舌的鹦哥,跟谢蘅说道:“我们家养的鹦哥,碎嘴子,爱学人,谢警官无视它就好了。”

“无碍。”

谢蘅提起正事道:“秀水公园发生了命案,我来是想调用你家安的监控,看是否录到了当时的视频······”

话还没说完,和林绡就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他面前。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秀水公园。

“您自己找吧,我去院子里陪陪我家的大黄狗,有事您就叫我。”

**

谢蘅把监控倒回今晚九点,开着八倍速仔细观察。

影像视频飞快变动着。

谢蘅突然按下暂停键,皱着眉头凑近屏幕,仔细观察着上面出现的人。

确认与死者衣着一致,应该是其本人后,改用二倍速继续播放。

受害者身后不远处,一个包裹厚实的黑衣带帽男子紧紧跟随。

二人前后进入树林遮蔽住的小路。

在十点四十七分,黑衣戴帽男子从树木遮挡下走出,走近秀水湖边。环顾四周后,将一颗沾满血迹的石头用力扔近湖里。

随后钻进树林小路,不见踪影。

谢蘅紧忙将男子出现前后的视频截取出来,将电脑合好,起身出去准备告辞。

庭院里。

和林绡正站在大黄狗冒出来的灌木丛边,刚才得意洋洋的大黄狗现在老老实实地趴在和林绡脚边,一只爪子搭在和林绡的鞋上,浑身散发出可怜巴巴的气息。

谢蘅站在一人一犬身后六米处,说道:“我······”

“和嘚瑟,你溜出去玩我就不训你了,但这鞋是怎么回事儿?”说着,和林绡嫌弃地用树杈挑起挂在灌木丛深处的鞋子,侧过身对着光线强的的地方左右看了看。

谢蘅就着光线扫了过去,面色大变,三步化作两步冲过去,严肃道:“这鞋子是死者的,怎么在你家院子里?”

一切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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