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正要过去看看,脚步一顿,转头对林妈妈说,“林妈妈,劳烦你回去帮忙看着院子,府内杂乱,我怕被人钻了空子。”

林妈妈郑重地点头,“娘子小心,可别靠的太近了,小心伤着自己。”

崔清带着墨香匆匆随丫头前去,不过七八分钟,已能见到灯火通明的院子,丫头婆子跪了满地,主屋厅堂门户大开,大嫂二嫂与二郎落坐两侧,合着她们身后的丫头婆子,颇有种堂上会审的样子。

“怎么回事?”崔清及时赶到,只见厅堂浅绿色地毯上点点滴滴血痕,她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跪在一边的三郎。

[这出血量,死不了,]弹幕悠悠滑过。

[血迹呈逗点滴溅型,是静止的时候掉落下来的,]陆帆玄瞥了眼地毯道,[如果她跑起来,血迹应该呈椭圆形,一端尖芒,指向运动的方向。]

“三郎,”大嫂长叹口气,痛心疾首地道,“三娘难道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要……要杀她!”

三郎脸上满是茫然,他两手被鲜血染红,滴落在地毯上。

瞧他精神恍惚,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大伯娘转开眼去,对丫头问道,“大夫可到了?”

丫头还未回话,便听院子外头由远及近传来福礼问候的声音,两位嫂嫂并二郎对视一眼,起身出门相应,扔下一句,“你好好想想怎么向夫人交代。”

来者果然是杨夫人,她披一件深蓝外袍,些许发丝垂落肩上,好似睡到一半被人叫醒一般,她没管儿媳妇们的福礼,扶着翡翠的手,径直走进厅堂,三郎长伏不起。

杨夫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头顶,“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三郎方扬起一张脸,杨夫人的巴掌又急又快地扇在他脸上,清脆的一声响,三郎竟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我真后悔,三郎,”婆母瞪着一双无神的双眼,声音冷得好似从冰窖里搬出来,“为什么死的是四郎,不是你。”

寒风吹过,院子里低头站着的人们不禁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崔清心尖一颤,这话里头的意思,好似在咒她的儿子去死一般,但就她所知,三郎的确是她亲生的啊。

三郎低头不敢吭声,一滴泪滑落,将浅绿色的地毯氤氲成墨绿。

身为母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婆母如此不喜三郎呢?

“三娘子伤着哪儿了?”婆母转头踏出院子,丝毫不管跪着的三郎,大嫂忙应道,“刺在腰上,已叫人去请大夫了。”

杨夫人点点头,“你随我去看看,其他人都别杵在这里看热闹了,回去歇着吧。”

崔清与二郎夫妻低头应是,目送两人踏进耳房,才带着丫头浩浩荡荡地离开。

回去路上,三人正好同走一段路,二嫂接过贴身丫鬟的灯笼在前头照亮,挽着崔清的手,让二郎和丫头们离远一点,悄悄对她埋怨道,“好好的七夕节,弄成这幅样子。”

“话说,为何婆母如此讨厌三郎?竟问也不问一声,”崔清也低声回问她。

二嫂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外院的事儿,一般都传不到内院里,更何况不是自己的家事,自然漠不关心。

只不过,据她回忆,婆母从前待三郎并不糟糕,而是在四郎暴毙后突然发生了转变,对此,二嫂也有些疑惑,可惜郡公府盖章定论,李玦乃是因病暴毙,甚至还怀疑是十三娘克死的——当然她没明说,但崔清能猜得到。

“夫人笃信佛教,生此疑惑也是情理之中,”提到这茬,二嫂宽慰道,“毕竟日久见人心。”

崔清暗暗记在心里,李玦一死,杨夫人对三郎的态度一下子掉到谷底,其中肯定有内情,可惜这条线索是二嫂告诉给她的,不能完全相信。

翌日清晨,楼里看书,依稀透过直棂窗听到楼下小丫头们经过时的窃窃私语,谈论三郎和三嫂昨夜的冲突,三嫂无生命危险,三郎被郡公依家法罚了十鞭,瞧着伤比三嫂还重,只是几人实在想不通,为何三郎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有点不对,]昨天叶雨时数次翻阅当时的录像,总算发现一个小蹊跷,[你从大嫂院子里出来到丫头来报,隔了十分零五秒,你从自己的位置快步走到三郎院子,要十分二十秒,大嫂和三嫂隔着一个主院两个跨院,从距离上算,至少九分钟。所以问题来了……]

崔清已被他这一连串数字弄得头晕,好不容易才理顺为一个三角形,便看到叶雨时的弹幕随后飘过,[三郎走到自己院子,九分钟,刺伤后丫头来报,她一路小跑,没有粗喘气,就算她五分钟,而当时你才走出大嫂院子十分钟,有四分钟的时间,去哪了?]

“你的意思是……”崔清手持书卷,勉强将他的话理顺,“他们在回院子的时候就争执起来了?”

[想想血迹,]陆帆玄出现提醒道,[血迹落在三郎院子的主屋厅堂里,说明他们是到了院子才爆发冲突,就算真如丫头所说,三郎要杀三娘,三娘也不会呆呆站着任他杀吧?]

“所以,”崔清想到另一种可能,“三郎不是真的要杀三娘?”她越发觉得这个想法很有道理,“一来三嫂刺得不深,还避过了内脏,二来,三娘没有跑,说明三郎不是丧心病狂,逮上去就刺。至于漏掉的那四分钟,要么是丫头长着一对飞毛腿,一分钟跑完了十分钟的路,要么……他们做戏,提前让丫头过来通报?”

[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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