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出去相亲,别人问我你干嘛的呀?我就说我啊,主业是公司老总,兼职就是个司机。诶纪老板,你说我这代驾档次是不是太高了点儿?”
徐泉叭叭叭叭的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车镜里觑着纪淮山喋喋不休。
纪淮山刚应酬回来,大客户,北方人,劝起酒来那是骚话无限多,什么‘草原雄鹰展翅飞,一个翅膀挂三杯’,什么‘青春献给小酒桌,醉生梦死就是喝’,一套一套的把他灌的够呛。
先是听酒后老男人回忆青春展望未来,吹牛不打草稿,现在又听小代驾花式插科打诨,纪淮山头昏脑涨,感觉头上的青筋就像绑了个表,一跳一跳的。
他歪着头侧靠在车门上,一只手用力的按了按拧起的眉心,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徐泉。
“不对吧,你兼职是个公司老板,主业才是个司机……上回那个单子还是我给你跑下来的呢,省你操多少心。”
徐泉闻言一乐:“那我可就是霸道总裁的天价小娇妻,多受宠啊我,活儿你干了,头儿我当着,哎呀,这除了以身相许我可真是无以为报了。”
纪淮山闭着眼睛嗤了一声:“你这是恩将仇报。”
徐泉才不理他,一个人乐滋滋的在那儿贫:“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我就跟你回家洞房吧,省着我还得再跑一趟回家了,太远了也。纪老板,纪哥哥~”
纪淮山让他恶心的笑出声,眉头皱的更深了:“快滚。”
现在也有个十一点钟了,天儿都黑透了,徐泉家和纪淮山家一城南一城北,离的贼远,要搁往常他就不回家在纪淮山家住一晚上也没什么的,偏偏他妈最近闲着没事儿过来和他住,夜不归宿怕是得打断他的腿。
想着抄个近道早点把纪淮山送回去也好早点回家,徐泉跟着导航开进了小路,单行道的窄路就像胡同一样,两边都是老旧的小区,道边儿摆着密密麻麻的小摊儿,推车支个板,水果蔬菜炒饭炒面应有尽有,市井里的生活气息浓郁。
纪淮山微微瞟了一眼,头疼的连带着他的眼睛也挺疼,他索性就闭目养神。
他也想想点别的,想点工作啊休闲啊,反正就是想点别的。
但偏偏脑袋里就跟放电影儿似的,一闭上眼睛闪过的就全是前几天钟意对他的躲闪,钟意和收银员交握的双手,钟意非但不生气反而很娇羞的笑容……
哎,头更疼了。
闭目养神的纪淮山感觉到车速突然慢下来了,就好像被前头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无非就是按两下喇叭等人家让开,他都懒得看。
“诶诶诶,这什么情况?当街打架?”徐泉刚按了一下喇叭就前倾了身子往前扒着看,“卧槽!那是个女的!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打女人啊,不行我找个地方停一下我得下去看看……”
纪淮山听了也挺诧异,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准备看看什么情况,结果他一眼就看出来那个臭不要脸对着女人虎虎生风的挥着拳头那个人是谁了。
能认不出来吗?他闭着眼睛回放他和钟意那场面的次数比好些小姑娘童年看的还珠格格次数都多,那黑镜框,那小个子,那瘦的在衣服里咣当的小身板,超市门口收银员无疑了。
“你先找地方停,别堵着路,我下去看看。”
纪淮山交代了一句就打开车门下了车,迈着大步朝着家暴现场走过去。
跟人群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只手从路边伸出来拽住他的胳膊:“哎,小伙子!你凑上去干啥啊你还不躲躲,别打着你了。人夫妻俩闹矛盾,一会儿就好了!”
纪淮山回头看了一眼拉他的人,大概是刚才路两边的小摊摊主之一,地方不好,靠近战场中心,远的还都不当回事儿的支着做生意,挨得近的早都麻利的把摊子先收起来了,省的打着打着把他们东西给打翻了,那可就没法做生意了。
纪淮山使劲儿把胳膊拽出来,忍不住问道:“大老爷们打女人,你们都不帮着拦拦?”
摊贩嗨了一声,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他们就住……喏,前头那个楼,夫妻俩老打架,街坊邻居都习惯了。况且人家夫妻俩家务事儿,谁能插上手啊,自己媳妇自己有数,打不坏,你小年轻你不懂,别瞎掺和……”
纪淮山懒得听他说完那些歪理,三步并两步迎上去,一把握住收银员的胳膊往后一拉,把他从女人的身前拉开,拉了个趔趄。
甩出去的耳光打了个空,收银员还有些收不住的发懵,愣了愣转过头来:“你是那个……你是小区里面的人……”
估摸着是在人前装内向装惯了,他说话的表情简直又变回了超市里面那副无害的寡言的样子。
紧接着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当下的场面,大概是不想在一群老熟人和自己的老婆面前跌了份儿,就又换上一副不耐的凶神恶煞的嘴脸,扯着脖子强硬的质问:“你要干嘛啊?有你什么事儿啊你在这儿装大瓣蒜,这是我老婆,我们爱怎么就怎么,赶紧起开!”
纪淮山本来就头疼的不行,青筋乱跳,听着这哥们跟个吉娃娃似的掐着脖子叫嚣个没完,忍不住抬手就照着他的肚子给了他一拳。
“打老婆你还挺自豪,是不是人生失败的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地方了?”纪淮山冷冷的拎着痛的弯下腰的收银员,“她是你老婆就得被你打?怎么着,你们结婚领的不是结婚证,是签的生死合同?”
徐泉停好了车也从后面走过来了,他错过了刚才纪淮山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