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前,林溯雨自然是没法跟罗筱解释什么,只能用明州地方语压低声音快速道:“你跟着这么夸就对了,听我的!”

罗筱的神情有一瞬间微妙的扭曲,两个人用眼神你来我往交流了两个回合后,他犹犹豫豫地张了张嘴,一狠心,干巴巴道:“啊,真的好帅啊~”

这是什么羞耻y啊喂!

简直尴尬癌都要冒出来了!

强忍着脸颊冒火想原地挖洞钻进去的冲动,罗筱终于磕磕巴巴地完成了他的第一次商业互吹行为。

虽然更肉麻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但即使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像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般吞吞吐吐,满脸英勇就义的悲壮神情,白皙的脸颊上迅速爬上了一层绯红。

虽然他要是一直坐那儿保持面瘫冷漠的状态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既然已经决定要努力向前,无论如何也要克服自己内心的障碍,向前迈进才行。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好友拖后腿。

哪怕是走出舒适区,做着自己不擅长的事,强行逼迫着自己走出可以安安心心蜷缩在其中的蜗牛壳子,对着这个他一无所知的陌生世界感到了无所适从——也不能再等在原地了。

想要成长为也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至少要成长为能够和好友并肩作战的战友,而不是像个一碰就碎的陶瓷人偶被人庇护在身后。

没关系的罗筱,没关系的,冷静,冷静。

他咬住唇,垂下的眼皮覆盖住了情绪波涛翻涌的眼眸,只能看得到他放在身侧紧紧握住的拳头上绷出的青筋。

这么自我催眠了好一会儿,他面上的绯红才算是褪了下来,只有那还不断扑簌的眼睫毛暴露了他复杂的心情。林溯雨见此,默默伸出手覆在他的拳上,安慰似的拍了两下。

好友无声的鼓励奇迹般的让他冷静了下来,终于从那尴尬到他恨不得捂住脸从演播室逃出去的窘迫感中挣扎出来,他甚至还生出了“好像垮过了这道坎儿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之类的错觉,砰砰直跳的心脏也逐步趋于稳定。

他对林溯雨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了,才抬起头往台上望去。一向有些脸盲的罗筱自然没有认出,这少年是之前和他在后台门口相撞的人。

老实说,就连陆正霖,他都是认了两天才记住的。

蝠翼传媒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着实陌生,沈以榕这个名字更是陌生。如果说之前璀璨出场时大家的尬吹他还可以理解,这个穿着嫩蓝色小西服、打着波点领结,笑起来条件反射掩去一半如玻璃般的皎皎眼睛,将视线移向地面、羞羞怯怯的少年出场后,大家那热烈反应,他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无论怎么看,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少年——充其量能说长相帅气,但练习生里头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其他人有这种待遇。

但他现在又不能去询问林溯雨,只好把疑惑压下,开始专注地看沈以榕的表演。

也许是因为他个人能力特别突出呢?

等沈以榕一首歌唱完,罗筱忍不住陷入沉思——他觉得自己耳朵可能是聋了,不管怎么听,这水准都只能说是普普通通啊。

罗筱自己本身就是vocal定位,对待同样唱歌的同行他当然是格外关注。虽然raal他多少还是有些心得的。

直到现在,他坐在一堆一脸真诚陶醉其中还说着“唱得太棒了”、“舞台感染力太强了”,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水平确实有问题。

这边罗筱开始怀疑人生,那边导师们也是头疼得要命。

文季望向朴衍,后者耸耸肩,回了他一个“别问我”的口型——这位大前辈在圈子里头也是出了名的怼天怼地,能忍到现在还不发作也真是出奇了。如果只是练习生水准不行,大不了打个f,但偏偏……

“其他的练习生你们可以随便打分,沈以榕的等级必须是a。”

在节目录制前,高胜龙特意托米娜这么转告过他。

属于文季自己的骄傲驱使他尽力抛开练习生身上杂七杂八的光环,只专注于他们自身的实力,尽最大努力按同样的标准来打出一个尽量公平的分数。也正是因此,他才顶着压力给骆河泽打出了“f”的等级。但是,哪怕是作为导师被邀请来参加这个节目,对于节目组的意见与请求,文季也必须慎重列入考量范围,甚至是不得不做出妥协。

文季心里清楚得很,节目组为了能邀请到他、朴衍和素儿来担任导师,在合同上做出了相当程度的让步,让几位导师有了极大的自主权,甚至可以修改台本。但在另一方面,有资本插手的节目,注定了它的本质不可能像一开始设定的那般单纯如清水,不只是节目组需要受制于此,他们导师更只是台前的提线木偶罢了。

目前插手的大概只有蝠翼,否则这个“等级必须是a”的名单怕是还能再增加一串。也许是其他公司还在观望这个节目的前景,再考虑要不要再加入这场金钱游戏——但姑且,目前他们需要提起十万分精力来应对的,只有沈以榕一人。

只是,这个a打出去,实在是非常昧良心——沈以榕的基础不能算差,但也绝达不到a的程度。按他们导师的想法,给他打c是正常等级,撑死了也就是b的末流水准。偏偏有蝠翼撑腰,到时候沈以榕进行等级评定的镜头一定会非常完整,他想糊弄过去都不行。为了让这个a看上去还算合情合理,他还得绞尽脑汁找点借口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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