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寇凛在床边坐下后, 心头又七上八下起来。

因为不只老狐狸古怪, 他那大舅子今晚也颇为古怪,看他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

这爷俩肯定有秘密。

但都到了这一步, 他们爷俩还能干什么?

寇凛左思右想, 脑海里恍然浮出一个念头, 楚箫那臭小子该不会准备再给自己来一刀, 让楚谣跟着晕过去?

这么缺德?

寇凛根本不敢相信, 但又觉得大有可能。

若他什么还没做, 楚谣晕过去了,那倒也没什么。两人已是夫妻,他又不是个急色之人,今晚吃不上,明天再吃也一样。

就怕这吃到一半, 楚谣晕了过去,附身楚箫之后回来了, 他是继续不继续?

就算楚谣怕吓着他,附身后不回来了, 单是想想这奇怪的场面, 他也有心无力了吧?

阴,真阴!

寇凛越寻思越是这么回事, 他将合卺酒放去床前矮几上,决定先等上半个时辰。

前厅中, 寇凛前脚刚走, 楚修宁便给楚箫使了个眼色。

楚箫会意, 退出宴客厅,打算去往自己的住处,事先备好的盛满鸡血的坛子就摆在他房间里。

岂料才出门就听见宾客们的声音:“虞少帅,今日来晚了啊!”

楚箫立刻停下脚步,拐了个弯,果然瞧见虞清大步走来,抱拳与宾客们笑了笑,并未说话。

“虞清!”楚箫在一个难得安静的角落里待着,喊住她,“你是怎么回事?阿谣成亲这么大的事儿,你竟迟到?”

“对不住啊,我今晚有些事。”虞清朝着走过去,却探头四下里张望,“你舅舅来了没有?”

“你这不是废话么?阿谣成亲,我舅舅怎么能不来?”楚箫语气不满,“不过舅舅今晚心情似乎不好,不搭理人,一直在闷头喝酒。”

虞清若有所思,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没赶上,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给楚二赔礼道歉。”

楚箫这下是真恼了:“这又不是福建,闲在京中,你有什么事儿?”

虞清犹豫再三,将他拉去一边:“趁你小舅舅不在,我今夜要去一趟神机营,偷东西。”

楚箫微怔:“去偷什么?”

虞清压低声音:“阿飞中了神机营的毒箭,这毒一直解不了,神机营内有解药。”

楚箫想了半天:“阿飞?你说那个东瀛刺客?”随后脸色一肃,“你救他那个贼匪做什么?”

虞清沉吟片刻,还是解释道:“楚大,我怀疑他是宋世非。”

“宋……”楚箫愣了下,旋即吃惊,“宋世非?”

“恩。”虞清点了点头,瞅瞅四下,“你此时若无事的话,不如假装与我出去走走,帮我做个证。”

“我要先去看看宋世非。”虞家与他们家是政敌,不是楚箫信不过虞清,他只是担心虞清是不是再做什么危险之事,故意骗他。

“你小子现在心眼儿也多了啊。”虞清拧了下他的耳朵,“行,走吧。”

两人勾肩搭背结伴而去。

楚箫完全将收拾寇凛的事情抛诸脑后。

楚修宁在正厅看着楚箫跟着虞清离开,像是要出府去玩的模样,心中并不怀疑,因为他二人从小就是如此。

他这儿子果真是不靠谱。

楚修宁往后宅的方向看了一眼,倒也不失望。还有一个一直以来的担忧,不知道会不会在今夜发生。

他宁愿就这样便宜了那贱人,也不希望此事发生。

寇凛与楚谣安安静静坐在婚房里。

窗外大雪纷扬,冷入骨髓,屋内却异常暖和。

楚谣闻不得炭火,容易诱发喘症,先前段小江带着锦衣卫将许多铜制的空心管子搬进院中,楚谣迁往别处住了五日,回来见地面铺了厚厚一层波斯绒毯,赤着脚走在毯子上,脚心热乎乎的。

楚谣询问段小江这地下烧的什么,他只笑着道,烧的都是钱。

而她的被褥也遭置换,轻巧且暖和,更别提冬衣,柜子里堆叠的满满当当,皆是京城最时兴的。

尤其一件极珍惜的红狐裘衣,原本是惠安郡主早早定下的,也不知怎么被他抢了去,听闻惠安郡主被气的在家砸了不少瓷器。

楚谣自小衣食无忧,原本看不起他这般奢侈,可真当享受上时,才觉得自己真是矫情了。

钱这玩意儿,果然用在哪儿都好,真担心这样下去,会养出个娇奢的毛病。

不过眼下她没功夫想这些,新婚之夜,接下来该做什么,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心情有多紧张可想而知。

但寇凛迟迟不将合卺酒拿给她,抱着手臂坐着一动也不动,好不容易开口,说的却是:“谣谣,你们尚……咱们家一直以来,都是小舅舅在管家?”

楚谣微微一怔,点头:“我母亲去世后,是舅舅和杨总管管着,不过最近我父亲一个远嫁湖北的庶妹家中出了些事儿,父亲派了杨总管过去,就全是舅舅在管了。”

寇凛稍稍歪着头,眼睛被他眯的细长:“咱们那小舅舅都出去自立门户了,还管着咱们家算什么道理,你得去问他要回来。”

楚谣眨了眨眼睛:“不好吧,不久前舅舅说要还我,被我退了回去。我想着我快嫁出去了,拿着也没用。”

寇凛心道你是不是傻:“可你现在仍是楚家人,如今连我也是了。往后这院中的家仆肯定都得换成我的人,我迟早会与你舅舅因此起冲突,这管家权必须拿回来。”

楚谣苦恼:“但我不会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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