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没, 水上湿气重,得多注意些。”楚谣摇了摇头, 将脸转向窗外。

楚箫张口想说话,又咽下。

一年四季, 他最厌恶秋冬,一入寒,妹妹的腿伤就时常复发,可偏偏她是个又古怪又拧巴的倔脾气,一丁点儿也不在人前示弱,即使疼的汗如雨下都不会吭一声。

从前他们兄妹感应强烈, 她腿伤一复发,他旋即便知晓,如今却只能靠猜了。

楚箫愈发烦躁,朝着舱外的家仆厉声道:“去问问, 天清气朗的,为何还不开船?这都延误多久了!”

家仆应了声“是”,刚迈开脚,被楚谣叫住:“不必,是我吩咐杨叔去寻船主核查船上行人的身份来历, 才会耽搁的。”

楚箫微怔了下, 压低声音问:“你担心有人要害我们?”

楚谣道:“出门在外, 谨慎些总是好的。”

能不能用“害”这个字暂不确定, 但处境的确有些不妙。

昨日收到父亲寄来的书信, 楚谣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装, 清点随行家仆,打算今日一早走水路北上。莫说楚家下人的口风一向严实,就算出门逢人便说,济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共一天的时间,他们兄妹要回京的消息,竟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一些准备出行之人,盘算着与尚书府的公子小姐攀上点儿交情,或将陆路改为水路,或将船票换成与他们同期。

可想而知,此船人满为患。乱糟糟的情况下,船主一方难免会出纰漏,使得一些身份不明者混入其中。

再有,原本楚谣是打算乘坐官船的,官驿那边却回话说前几日船只接连被借,无船可用,更加证实了有一股势力盯上了他们兄妹。

准确来说是盯上了楚箫,试图阻碍他进京。

楚箫意识不到这些,楚谣也没必要和他细说,惹他担心——这位活祖宗担心也是白担心,不添乱就算是帮了大忙了。

“小姐。”门外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进来吧。”

楚府管家杨承安推门入内,径自走到楚谣身边,弯下腰,附耳道:“小姐,查过了,除了咱们府上十六人,船主的十二人,其余船客共计六十七人,其中五十八人没有问题。”

楚谣轻蹙着眉:“也就是说,船上有九人不妥?”

杨总管点点头:“这九人手中虽持有路引,但口音和路引上的祖籍地对不上,我观他们虎口处皆有厚茧,怕是常年习武之人……”

楚谣静静听着,脸色不由凝重起来,看来对方不是设法阻碍她哥哥进京,是打算痛下杀手。

认为她哥哥一死,世间再无人能在短短时限内临摹出《山河万里图》,圣上若在国宴上颜面尽失,太子之位十有**将会换人。

按照圣上一贯的逻辑,“让你保管一副《山河万里图》你都能丢失,朕还敢将万里江山交给你?”

在这种可能性下,袁首辅是最有嫌疑的。但依照父亲的推测,是袁首辅举荐的她哥哥,定然希望他能平安无事的入京,才好借“欺君之罪”来搬倒她父亲。

那在朝中,还有哪一路强盛势力图谋废去太子,知晓圣上密诏,又不属于袁党?

有一人值得怀疑:锦衣卫指挥使寇凛。

立国以来,锦衣卫一直是能止小儿夜哭的酷戾存在,但自从落在这位爱抄家不爱杀人、要金银不要脸皮的寇大人手中,朝野再提起锦衣卫,总归是有些变了味儿。

朝中七品以上官员,没给寇凛送过礼的可谓凤毛麟角,当然,其中有一多半是遭受了他的敲诈勒索。

每次朝会,弹劾他的奏折几乎将太和殿给埋了,圣上却置若罔闻。

六年前,寇凛被抓了个大错,圣上终于压不住众怒,将他撤职查办。岂料不出半年,宫中便出了一桩大案,上至妃子下至婢女,接连暴毙十数人。

圣上夜不能寐,怒斥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是个饭桶,排除众议,重新启用寇凛。

寇凛此人虽贪财无度,却也有着真本事,堪堪十几日便侦破此案。

百官心知肚明,一时间是动不了他了。

直到去年,锦衣卫在地方上的一个百户惹出事端,牵连到寇凛,朝中再一次空前团结,联名上书,圣上也只好再一次将他撤职,遣回原籍思过。

楚谣认真回想,寇凛被罢官是去年九月间的事,距离今年七月的东宫失窃案,尚不足一年。父亲的信中说,圣上在案发后第一时间便复了寇凛的职,宣他入京。

就目前来看,此案最大的受益人便是寇凛——圣上从今往后怕是会将他当做门神,他一卸任,皇宫就尽出些妖魔鬼怪。

可他已然达到目的,没必要再痛下杀手了吧?

“小姐?”杨总管等了一会儿,才开口打断楚谣的思绪,“咱们要不要下船?”

“杨叔认为呢?”楚谣抬头看向他。

杨总管提议:“咱们此行太过仓促,不若先回去,写信给舅老爷,让他派兵来接?”

他本想说水路风险较高,改走陆路更稳妥一些,但低头瞧一眼小姐盖着毯子的腿,又咽下了。

车马颠簸,小姐受不了的。

楚谣思虑着否定:“这一来一回时间不短,哥哥奉密诏进京,圣上心急如焚,耽搁不起的。换个角度想,咱们此行仓促,对手一样仓促,走陆路过于颠簸,咱们在船上且注意着吃食,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方虽有九个人,她挑选的随行家仆也都是练家子,而非泛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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