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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吧。”寇凛挤着五官, 咂咂嘴, 将药汤碗放下。

先前于城郊救下楚谣, 寇凛在她的恳求下,一直陪伴到楚箫带着家仆们寻来。策马离开之际,他曾与楚箫一行人擦肩而过。

当晚楚箫衣衫不整, 披散着长发,脸上虽有些血污,却着实令寇凛惊艳了一把,觉得妹妹已是人间绝色,哥哥竟比妹妹的相貌还要更胜一筹。

但楚箫来到衙门以后, 寇凛再看他,又觉得好看归好看,并不及惊为天人的地步,还是楚谣更美一些。

他仔细一想,那晚之所以会产生错觉,是因为环绕在楚箫周围的那些家仆们,各个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长的并不丑, 不丢尚书府的脸,但平庸的太过一致, 挑选这些家仆的人,一定是按照某种喜好标准挑选出来的。

起初寇凛并没有在意,他认为是楚箫刻意为之, 用绿叶来衬托他自己。

就像寇凛挑选手下, 喜欢清俊的小白脸, 飞鱼服一穿,绣春刀一握,一个赛一个的俊俏,令他感觉很有面子。

直到翻看楚谣的卷宗,他注意到尚书府的家仆们竟然都是谢从琰亲自挑选调|教的。再想想谢从琰自己手下的兵,断不是这样的喜好审美,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所以寇凛联系着楚谣的经历,怀疑谢从琰对自家外甥女生有龌龊心思,并非凭空臆想。

“可是大人,即使谢从琰对楚小姐生了什么心思,始终没有下手,不算违背伦常。”段小江劝道,“您抓着这一处,想扳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就不能多想一些,倘若与伦常无关呢。”寇凛低下头,面前摊着不是卷宗,而是账本。

段小江认真想:“那与什么有关?”

寇凛也没打算卖关子,认真看着账本,慢条斯理的道:“比方说,他与楚小姐没有血缘关系。这样,他就不是谢老将军的儿子,那他是谁?谢老将军知不知道,楚尚书知不知道?究竟是谢从琰自己冒名顶替,还是谢家楚家藏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段小江跟着他的假设去想。

寇凛继续:“要知道,当年若非谢老夫人阻拦,谢从琰是可以承袭爵位的。即使爵位没捞上,圣上念着谢老将军的救命之恩,一路提携着他,而谢老将军那些旧部更是以他马首是瞻,来年谢从琰升任中军都督,京畿重地的军权便尽在他手中。小江,此事可大可小啊……”

段小江一对儿眸子越来越亮:“搞不好是大功一件!”

寇凛伸手在他脑门一戳,笑吟吟道:“你们家大人能混到今天,凭借的可不是这张英俊的脸。”

段小江嘻嘻一笑,又讪讪道:“可您也别怪属下乌鸦嘴,万一是您想多了,今天这些金子,可全都打水漂了。”

寇凛已经刻意不去想了,段小江一提,心又痛的难以呼吸:“无妨,今日谢从琰让我在裴颂之面前丢了面子,用三百两金买谢从琰一个不痛快,报了这个仇,也算值得。”

段小江伸出一根手指头:“大人,那些首饰起码价值一千金。”

“首饰楚小姐会退回来的。”寇凛摆摆手,“我若送的少,她没准就收下了,但这么一大匣子首饰,拿去给郡主做聘礼都绰绰有余,她哪里敢收?何况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收下我的重礼,京里会传成什么样子?”

“万一她就是敢呢?”

“没可能,你且看着,很快就会退回来的。”

果不其然,尚书府真派人来了。

一名锦衣卫捧着小木匣进来:“大人,楚小姐退回了三百两金子,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给您送回来心里踏实些。”

寇凛往门外瞧,愣了愣:“那匣子首饰呢?”

那锦衣卫道:“尚书府的管家只送回来这一个。”

寇凛不敢相信,招招手示意他上前,掀开匣子果然只有三百两金元宝。

那锦衣卫咳嗽两声,尴尬着道:“尚书府的管家还说,他们家小姐说了,大人这般寤寐思之,难免会积郁成疾,一病不起。若是因此耽误政事,于圣上、于社稷、于万民不利,便是她的罪过了。思量再三,大人您的心意,她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什、什么?”寇凛目瞪口呆。

段小江忍住笑,认真道:“咦,这话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寇凛额角青筋跳了跳,瞧见匣子里也有张纸条,展开了看。

段小江踮着脚凑过去,惊讶:“楚小姐竟然约您明晚见面?”

翌日傍晚,楚谣沐浴过罢,对镜梳妆。

春桃一边为她绾发,一边忧心忡忡:“小姐,您真要去见那位寇指挥使?”

“我约的他,为何不去?”楚谣打量着铜镜内的自己,两颊血色淡薄,便又取了胭脂抹了抹,“去那匣子里取些首饰过来。”

春桃拿来一根玉簪。

楚谣瞧了一眼,摇摇头,自己走去匣子前,挑选了一些贵重的金钗、金步摇,又往纤细的手腕上套了五个金镯子。

春桃惊讶:“小姐,您这打扮的是不是过于艳俗了?”

楚谣不解释,只管往发髻上插|金钗。

春桃想起谢从琰昨日的神情,咬了咬唇:“小姐,寇指挥使送东西给您,这事儿已经传出去了……”

“我被人评头论足的可还少?”

楚谣满不在乎,何况她已经征得了她父亲的同意。

在楚箫被大理寺收监的节骨眼上,寇凛突然有此一招,一定有什么打算,楚谣必须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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