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我并未应话,刚踩了一步便又退出门去。

他却是前踏一步握住了我的手,使我后退不得,我有些恼怒,“太子有何事?”

“难道你就不给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这个纸条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那纸条随即移开了眼,“太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想听你,亲自解释。”

我看着他的眼,那里有震怒,有不可置信,哀伤,还有着点点期盼,期盼我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背叛。

这是一个机会,然而我却轻易放弃了。

“这是他写给我的。”字字清晰,我看到他的身子颤抖了下。

“他是谁?”他努力站定了身,抬眼望向我。

“何必明知故问?”我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他握住我的手抓得更紧,我微微皱了眉,他深深看了我几眼,却是松开了我的手,倒退了一步,受伤的眼里带了些涣散,“你不是她,你不是…”随即又凄然一笑,摇了摇头,“不,你就是她,你若不是镜梳,又怎会为他做那些事,还那么心甘情愿,你傻,我更傻…”他说着就夺门而去。

我没机会说什么,事实上我也不打算说,既然注定就在不了一起,为何又要苦苦纠缠。

给他一些时间,他自己会想通的。

在他想通的几日里,我一直都是在院子里练剑。

若是他不肯放手,我自己也会逃出去。

手起剑落,花瓣卷了剑气凌煞逼人,剑刃过处,零落的花瓣被搅得更为细碎,欲乘风逃避,却又被剑气震开化作粒粒尘埃。

以前和萧木在一起的时候,他则是淡笑着在一旁看着镜梳舞剑。

萧木,容貌生得同样俊俏,墨黑的眸子总是闪出着柔情的光芒,嘴角扬起的笑意是那样夺人心魂。

镜梳爱着他,即使心已死时也不觉对他又丝毫恨意,我却恨他,世上薄情的男子,我都恨。

萧情是勾起我的愤恨的本源,他是我的初恋,却是背叛了我两次,一次的原谅只是对他为所欲为的纵容,从此以后,我便不轻易原谅人。

这导致,我的第二个男友莫醒离我而去。

恨意带了剑气,逐渐融入招式中,招招更显冷冽,漫舞桃花雨中,树干被扫处,便是一道不浅的裂痕,这时我才知道我的武功并不低,只是在萧木面前就变得无能,每每都需要他的保护。

只感觉背后一道人影逼近,我用剑上挑,回了招式,横手一划,剑抵在了来人的脖颈。

“是你。”我有些惊讶。

笙玉璃显然已经喝醉了,这从他不稳的步子就可以看得出来,双眼涣散,一向整洁的他也邋遢的不像个样子。

我现在才知道他这几日都是在酒中度过,只是这跟我没关系。

我收回剑就想离开。

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隔着衣袖,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灼热。

再见他面色通红,呼吸也有些不顺畅。

像是发烧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嘴唇张了半天才说了一个字,“别…”没说完便倒地不醒了。

谁知道他说什么字。

我叹了一口气,招来站在远处乖乖不动的小筱,叫她叫人把他扶进了我的房间。

他的房间离我的房间很远,于是我只好将他暂时安放在这里。

镜梳的爷爷是学医的,只是在他爹这代却考起了状元,最后由于深得君王赏识做了丞相,镜梳自小也是在爷爷的手下带大的,那些把脉医药她都懂,而且比起宫中御医更胜一筹,只是爷爷看到她完全继承衣钵后便撒手人寰了,只留给她几本珍贵世传的医书。

大夫一般都是离得笙玉璃院子近,以便方便照应,只是现在却是要费了时辰去请,这一来一回,这太子就算脑子没烧坏也算半死了。

我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微微叹了口气,这么远的路,那人是怎么过来的。

我拿出一个药箱,这是我爷爷赠给镜梳的,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针,还有一方手帕。

那是萧木给镜梳的定情信物。

手帕发出淡淡的幽兰香,上面精致的花样图案更是使得整方手帕布满芬芳。

镜梳将它保存得很好。

我随手拿起那手帕,走到床边,便将手帕盖了笙玉璃手上面,手搭在手帕的布上,静静把脉。

小筱在一旁笑出了声。

我瞪了小筱一眼,这丫头,最近又没规矩了。

小筱看到我的怒视便敛住笑容没出声了,抿紧嘴角努力做着一本正经。

我也不在意,转过头继续把脉,手探的同时却是发现,这人中毒了!

是一种毒,我在脑海中迅速搜索一遍,最后找到那个名字。

苦情。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不管是医术上所说的致命之毒还是萧木留给镜梳的字条上的毒。

我不动声色收了手,静静看着眼前的男子。

眉眼如画,却是远山的眉微微蹙起,淡化了画中人的美感,苍白的俊美容颜也只能给人一种针刺般的心痛。

或许,他应在执笔成书,意气风华,傲视芸芸众土。

或许,他应运筹帷幄,指手为画,笑看万马军山。

可是如今,却只能躺在这里。

这不能说是镜梳的错,她也是爱情□□下的可怜人,要怪就怪他们都爱的太深。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时间过的太过漫长,太医最终没赶到,我只能替他施了针法挽救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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