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格子窗外的树木影影绰绰,遮住了刺眼的阳光。展馆中的冷气很足,宋今夏头昏脑胀地从张教授笔走龙蛇的手稿中抬头出来,停下了敲字的手,斜撑着头望着窗外的远景小憩。

窗外有一座凉亭,建在一汪人工湖的中心,湖中种了许多粉色的睡莲,日光当头,睡莲怒放,像一盏盏花灯浮在湖中,如此美景落在宋今夏眼里,只能感叹一句,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宋今夏拢了拢松了的马尾辫,低头正要继续手中的工作,突然间闻到屋里有一丝清幽的香味袭来,皱了皱鼻子深深一嗅,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心里纳闷,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好香啊。

好奇之下,她起身往展厅走去,想探寻香味的来源,开了门却发现展厅正中那幅古画之下站了一个陌生男子,

那男子负手而立,修长挺拔的身躯包裹在一身精心剪裁的黑色西服中,侧脸线条如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一副金丝眼镜架于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双眸盯着眼前的画像,薄唇微抿,神情若有所思。

看这样子,应该不是内部员工,难道是来参观的?

“你好,请问你是?”现在风雅馆中只有宋今夏一个员工,她只能硬着头皮去问来人身份,心中祈祷千万别是来参观的,要是问自己有关这里文物的问题,一问三不知可就糗了。

男子听见人声,转头朝宋今夏的方向看去,愣了一愣,随后礼貌一笑,问:“你是这里的员工?”

宋今夏点头,“是的,请问你是来参观的还是……?”

“我?”男子迟疑了半秒,自我介绍道:“我是馆主请来的客人。”

馆主请来的客人?馆主这么有钱,那请来的客人肯定来头也很大,宋今夏心中不免紧张起来,说:“呃……先生你好,如果你要参观的话,我去叫其他人来吧,稍等一下可以吗。”说完,低着头急急忙忙朝门口跑。

“请留步。”

宋今夏回头:“?”

男子极为英俊的脸上笑容更深,镜片后的双眸晦暗不明,淡淡道:“我不是来参观的,不用惊动其他人。既然在这里遇见了,说明我们还挺有缘的,可以请你陪我聊聊天吗?”

“……”这算是被搭讪了?宋今夏不知道如何回答,想迈出去的脚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靠,这不会叫被美色所迷吧?只得转身走到男子身边,老实交代:“聊天可以,我只是实习生,有关这些收藏品的问题我是一概不懂的。”

男子轻笑,“好。”他抬手一指面前的画,问:“你觉得这幅画,画的怎么样?”

宋今夏顺着他的手望过去,从各种角度端详了一会儿这副画,简单点评道:“笔触细腻,上色均匀,栩栩如生……嗯……很好,不错。”

听到身旁的男子笑出声,宋今夏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可笑的,我是学历史又不是学画画的,能找几个形容词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吗。

男子止了笑意,摇了摇头又问:“你就不觉得,画上的人似曾相识吗?”

似曾相识?这画距今一千多年,画上人早已作古,她怎么可能和个古人似曾相识,他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宋今夏狐疑地看了一眼他,想着这个男人突然出现,说话又古古怪怪的,当下决定不再和他继续聊下去了,刚想开口说先行离开的话,耳畔却突然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语调和缓,魅惑人心。

“你、再、看、看、他。”

话音落下,宋今夏目光便像是受到牵引一般,移向画上人物,画中男子眉目生动,衣袂飘飘,似无风自舞,让她觉得下一秒就要睁眼从画上走下一般。一种陌生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宋今夏的心狂跳不止,心好像被人用手抓着,要从胸腔处破出一般。

剧痛之下,宋今夏无意识地弓腰抚上胸口,一手撑在陈列着那串琉璃手串的展柜上,冷汗淋漓。她没注意的是,琉璃手串上的流光似乎更加耀眼,而她身后一座不起眼的展柜上,不知何时放着一尊小巧的香炉,正有几缕白烟从中袅袅升起,暗香幽幽。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画上人又是谁?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这是宋今夏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疑问。

“今夏,醒醒……”

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趴在桌上的宋今夏猛然惊醒,抬头一看,于向晚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说:“已经四点了,该下班了。”

宋今夏迷迷糊糊“哦”了一声,揉了揉睡眼,头脑清明了一点,纳闷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还被于向晚抓了个正着,第一天实习就偷懒,当下有点羞愧,小声道歉:“对不起,于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下次不会了。”

于向晚不在意地说:“哎呀,没关系的啦,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约束。我看你脸色有些发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啊?”宋今夏摸上自己的脸,“有吗?我挺好的呀。”她并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只是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温度打的太低的原因。

“没有就最好了,这里四点半闭馆,得快点收拾了。对了,今夏你家住哪里呀?”于向晚边说边帮着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到柜子里。

“城南。”

“那还挺远的,马上下班高峰期了,地铁应该挺挤的。”

宋今夏对早上的拥挤还心有余悸,苦着一张脸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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