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所说是在地下一层,但实际是由一艘废弃的巨大潜艇重新改装以后跟地面对接再翻新的全新建筑,深度大概是地下五十米,空间是全封闭的,为了贴近医院的风格内部墙面全都重漆成了白色。

陈安心坐在临时整理出来的休息室,大光头从外面端了一杯热水进来递到他面前:“医生说人手不太够,得处理完那些英雄以后再过来。”

青年接过水杯,随意地点了点头,并不太在意。原本第一救治对象就是那些因为跟异种战斗而负伤的队员,而且......

“其实我没什么事。”陈安心看着水杯里自己的倒影,声音微哑,“不用特地来医院一趟。”

刚说完一只干燥的手就按到了额头上,陈安心愣了一下,下意识抬眼,看到埼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扯下了右手的手套,眼镜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手心探测着青年额头的温度。

半晌后移到他光秃秃的脑门前对比了一下:“怎么会没什么事,还是很烫啊。”

青年抿了一口水,没有说话。

埼玉拉下了病床边上一圈的窗帘,抻了抻被子:“我刚刚看那边排队的英雄挺多的,估计没这么快,你先躺着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买午饭。”说完又接了一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陈安心忍不住看了埼玉一眼,埼玉等了一会没等到青年的回答,察觉的青年的视线,奇怪地转过头:“怎么了?”

陈安心低头喝水:“没什么。”

埼玉裤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候又响了一下,似乎接到了什么新的任务,大光头皱着眉又跟陈安心交代了几句之前去医院看病时跟医生交代的一模一样的话,然后匆匆出了医疗室。

因为目前病人都在重症监护区或者急救室,这个用来安置普通病人的隔间只剩下陈安心一个人,在整个潜艇最偏僻的位置,非常安静。

陈安心半靠到床上,听着厚重隔板外来自于深海涌动的水声,闭着眼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是被手腕上传来的触碰感惊醒的。

病床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护士手上拿着弯曲的针筒,表情严肃。似乎没想到青年这么快就能转醒,对上那双清明的眼睛,护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接着咽了口唾沫,解释道:“抱歉,我刚才看你睡得很熟,就没想打扰你。”

说完她又恢复了工作状态的镇定,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拿出了一根新的针筒:“采血工作,请配合一下。”

陈安心没有动作,护士只当他是默认,又抽出一根棉签沾上药水。青年手臂上的衣服被她折叠到手肘处,露出半截苍白的胳膊,下面是清晰的青色血管。

他皱了皱眉,刚想伸手阻止护士的动作,病房外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边我来负责,你去重症区吧。”

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他戴着眼镜,一脸文弱的书卷气,赫然是之前跟陈安心有过几面之缘的陆宁生。

护士似乎不愿意离开,站在原地委婉道:“陆教授,病人发烧得很严重,您不是医生,我怕——”

陆宁生笑了笑:“所以我去重症区更没有用了。普通感冒而已,怎么说我也是生物学的,退烧的办法还是知道一点。”

护士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面前这个和和气气的教授笑容还在,声音却不容置喙:“出去吧。”

护士咬牙,又在原地站了一会,甚至暗示性地向陈安心抛了好几个眼神。小护士身材丰满,领口又拉的比较低,五官深邃,长得很有风情。然而青年像完全看不到一样,连眼神都不偏不倚,要么看陆宁生,要么盯着床头柜那个空水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宁生又催了一次,护士最后不得不拿着医药箱想出房间,临到门口的时候,陆教授又伸手拦住:“医药箱就留下吧,我一会可能用得着。”

“陆教授,这是希尔菲斯教授给我们配下来的,每个人只有一个,是专属的......”小护士心里气结,表面上又不得不毕恭毕敬,企图搬出希尔菲斯的名头来压他。

陆宁生推了推眼镜:“那你跟希尔菲斯说给你再划一套新的,费用从我的工资里扣。”

小护士没有办法,把医药箱往旁边一放,蹬着一般护士根本不允许穿戴的高跟鞋脚步踩得震天响地出了房间。

陆宁生等人走后反身锁上门,冲青年随意地点了点头,单手拎起那个医疗箱坐到陈安心对面的空床上,低头翻找起来。

在确认里面所有采集皿都是空的以后,他重新抬起头:“我刚刚就想来找你,结果听见希尔菲斯派了手下过来,还害怕他们已经得手了。”说完他忍不住又向青年确认了一遍,“他们没有采到你的血吧?”

陈安心看着陆宁生脸上的表情:“没有。”

陆教授松了口气,接着像是要发表什么重要演说一样,面对着青年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又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深呼吸了几次,指尖有些颤抖地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两根试管。

一根莹蓝色的试管里装着一块恶心的碎肉,另一根则是几滴保存新鲜的血液。年轻的教授直接把两根试管挂在了病床边的铁架上,陈安心看着两根试管,皱了皱眉。

“你应该能猜出这些是什么吧。”陆宁生双手放在膝盖上搓了搓,也不吊人胃口,直接道,“这个是我们提取出来较为完整的,那个人工异种女王的肢体残留物,另一个是你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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