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赐愣了下,只拿起寻呼机低声说了几句,吩咐安保人员过来把这人拎下去。

旁边就是总控室,他窜进去砸坏些东西就麻烦了。

她在干什么?就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陆游怒意加深,再度用手指着她鼻子道:“你听着,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那小个子姑娘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径直往楼梯口走了。

不用跟这种人废话,保安已经收到通知上来了。

“真是不懂规矩,半分礼数都没有!”陆游不依不饶的冲上前去,堵在她身前道:“抛头露面不说,对男人指手画脚,你不知廉耻!”

孙赐皱起眉,心想保安怎么还不快一点,只拍开他抓着自己的手,想下楼回去找柳恣。

陆游见她躲着自己,越发不依不饶,想教训他一通——

这些年自己的失意,唐婉的自取其辱,还有再娶之中心里种种的不爽快,全都要发泄出来——

孙赐见他还要拉扯,直接一手扯下了口袋里钥匙扣的锁环。

下一刻,刺耳的蜂鸣声直接传遍从她兜里爆发出来,犹如上千只笛子在嘶吹一般!

这是女子防身用的警报器,只要拉动就会有这个声音。

陆游被吓得踉跄跌倒,突然酒醒了过来。

这是神异的临国,他们人人都会些妖术!

几个保安麻利的把他架了出去,孙赐随即关了那警报器。

楼下的人虽然听到了些动静,但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只当是哪里在玩些什么新鲜东西,没太当回事。

而懂得那呼救信号的人一看见楼梯口有个男人被三四个人架了出来,也都松了口气。

柳恣还在陪赵构聊天,吴恭刚好从会客厅里出来,看见被夹着的陆游,还有神情淡定如初的孙赐,走过去打圆场。

孙赐见吴恭过来帮忙,两三句就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匆匆叮嘱了两句就脱身了。

吴恭在清楚没有xìng_sāo_rǎo之后松了口气,示意保安把他松开,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一嗅就闻到了酒气。

陆游这时候又躁又恼,只往后退了一步道:“别碰我!”

“你刚惹了乱子,就不怕皇上过来问责,又生些不必要的事端?”吴恭笑了下温和道:“不如随我去喝杯茶,聊聊天,也能了解些临国的情况不是?”

陆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穿的也是官员的制服,只看不懂他胸前勋章上绘制的鹰羽是个什么等级,询问道:“你也是官?”

“嗯,算……电部尚书?”吴恭指了指旁边的小厅:“我在这也闲得无聊,不如去听歌喝茶吧。”

小厅里放着舒缓的吉他音乐,茶自然可以自己接或者冲泡。

陆游与他一起坐定,将那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一脸的愤愤不平。

“也就是说,如果刚才是我上前请你下去,你就不会发火。”吴恭咀嚼着他的意思:“但如果是哪个女性过来请你,就有侮辱之意?”

“那可是女人——女人!”陆游一脸的不可思议,只觉得这临国人都跟阉人似的,对女人纵惯的没有边际:“女人只能掺和家事,什么时候能进这种地方!”

吴恭往咖啡里倒着奶精,示意他吃颗荔枝压压惊,不紧不慢道:“所以,宋国少了一半的智者,也少了一半的能工巧匠,是么?”

陆游一听到这句话,反而气血上涌,质问道:“女人如何能参与这些事情?轮得着她们来做学问写诗歌了?要是女子都和那赵明诚家里的李氏一般,还有谁来操持家务!”

吴恭微微挑眉,不急不忙的喝着咖啡。

他无意辩解太多,把陆游引开也只是怕皇帝知道了脸上没面子,降罪这不清楚情况的臣子。

“你们也是,既然知道宋国忌讳女子为官,为什么不叫她们回避我们,还出来抛头露面?”陆游见他沉默不语,不依不饶道:“你说女子可以碰这些事情,那谁来操持家务,谁来养育幼儿,谁来缝补家用?”

其实不光宋朝的官员这么想,参政院里的一部分官员也抱着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

经过办公室里长期的研究,他们发现宋代女性虽然拥有一定的权利,比如婚姻选择、改嫁自由,但在主观情况下,仍然是不可以拥有独立人格的附属品。

出嫁为人妇的女子除了嫁妆之外,不仅不能拥有自己的私产,还必须侍奉公公婆婆从天明到就寝,不能有半分差错。

而且无论这两位长辈有任何过错,按照礼法当媳妇的都必须要竭力帮忙掩饰——哪怕犯法了都是如此。

在司马光等大儒的极力推崇下,女子不断地丧失着话语权、主导权,平民女子自幼学女工家务,贵族女子要学宗法女则,任何身份都只是男性的附属和所有物而已。

在安排接待和会议事务的时候,吴恭出于好心,其实也提议过要不让女性官员回避一下,免得被骚扰或者羞辱。

柳恣看完孙赐递来的研究报告,一个人想了很久。

他吩咐加强全城布控,增设十五个摄像头,同时所有女性官员和居民都正常出行。

如果这一次避让,那以后两个文明在接触的时候,女性的地位和话语权只会越来越低。

文化入侵的那一套,厉栾在喝茶的时候和他谈过。

现在宣传再如何猛烈,也不可能直接把整城人脑子里的腐朽糟粕都剔出去,倒不如直接把规矩定下来,进了扬州城就得入乡随俗——

哪里有自己不吃稻谷,去别人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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