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悦客栈,灯笼晕着微微红光,大雨还没停歇,夜熏将马停在客栈门口,老板闻声撑着伞出来相迎,却见他揭开斗篷,里面竟还有位姑娘。

夜熏端了一碗粥进了房间,云沐橙已经换好了衣服缩在榻上睡了过去。

见此,他轻声将粥搁置在桌上,走近却见她一张小脸红彤彤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厉害。

夜熏赶紧将她抱到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在身上,起身打水用手帕为她冷敷。

大概是冰冷的触感,云沐橙皱着眉头,微微睁开眼睛,眼神迷离间,伸手握住了他正准备换手帕的手。

四目相对,她的眼睛柔光似水,那是他没见过的,在他面前,她总是目光寡淡,心弦顿时仿佛被谁随意的拨弄了两下,可是有多欣喜,过后就会有多落寞。

“你让我相信你,我信了,你让我等你,我也等了,你说要给我交代,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吗?我爱你,元颂,可是我还来不及说出口,你已经不要我了。”她的话很轻,很平静,可这心死的平静叫人越发的听着难受,她眼角的泪珠滑落,他微微低头为她抚平泪痕,突然,他的脖颈一紧,随着力道,她将他拉近自己,对视片刻,她吻上了他的唇,夜熏眼睛蓦然瞪大,身子怔了怔,好似瞬间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嘴唇间的碰触,是一种滚烫的触感,她不再是开始时的轻柔,仿佛心中压抑已久的感情瞬间爆发般,他的呼吸同样开始加重,心中的烈火被点燃,两人紧紧拥吻在一起。。。。。

天边已经渐渐有了亮色,夜熏看着沉睡的云沐橙,她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红了,想想刚才的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方才居然能及时刹住车没有继续下去,他很是佩服自己,当然,他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乘人之危的事他不想做,起码不想对她做,更不想成为谁的替身。只是,现在苦了自己,轻叹一声,起身出了门。

云沐橙醒来的时候,夜熏正好端着碗热粥进门。

她看了看他尚未干的头发,问道:“大早上的洗澡。”

夜熏嗯了一声,心下自嘲,阅女无数,现今竟要靠洗冷水澡浇灭心头烈火。转眼瞧着她喝粥的样子,突然觉得可爱的打紧,再看她那张小嘴,想起那个吻,回味起来感觉很不错。

一切准备好,今日天也放了晴,两人早早便上了路,一路驰骋,不敢耽搁。连着烧了两日,云沐橙被夜熏护在斗篷下面倒是也安然的度过了。

“谢谢你。”眼看着就要到勐都了,云沐橙回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夜熏嘴角轻轻扬起,随风消散在这风和日丽的林荫小路上。

。。。。。。

马不停蹄的赶到静安寺,蕊儿正焦急的在门外徘徊。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蕊儿小跑着迎了上去。

“大夫怎么说,为何突发急症?”云沐橙顾不得其他,边往里走,边问。

“浔阳楼大夫来瞧过,说是寒疾发作,可几日来汤药喝着却不见好转,反倒越来越虚弱,还吐了血,前日老爷去悬医阁请了大夫来,大夫看后却直摇头。”

云沐橙凝眉,母亲何时有寒疾,她怎会不知。

简朴却干净的屋子,沈氏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云沐橙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娘,沈氏微微睁开眼睛,见是她,嘴角轻轻动了动,声音很是微弱:“橙儿。”

“是,娘,橙儿回来了,女儿回来了。”

沈氏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你回来了就好,看到你我也就能放心的走了。”

“娘,您说什么呢,您不会有事的,我会请最好的大夫来给您瞧病,您会没事的。”云沐橙声音沙哑的说,她极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哭。

“沐橙,你回来了。”

云沐橙向门边看去,云祥锃立在门前,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云沐橙点点头,道了声父亲。

云祥锃不自在的哎了一声。

沈氏很快又睡着了,云沐橙站在廊下问父亲:“母亲的寒疾父亲知道吗?”

云祥锃深深叹了口气,“是我的错,那年,你母亲刚生下你,因为一件小事,她被你祖母罚跪院子中,因为正直深秋,夜晚风凉,受了寒气,自那以后,她生了一场大病,原本以为已经调理好了,谁成想却落下了病根。”

“小事?”云沐橙冷哼。

云祥锃咽了咽口水,眼底有了些悔意:“那年我新纳了个小妾,刚刚怀孕,却被你母亲推下了池塘,最后,孩子没了。”

“先不说你的小妾是不是我母亲推下水的,我只问你,我母亲被罚跪的时候你在哪里?”云沐橙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冷静,可一股子怒火就是压制不住的往外冒。

“我。。。我。。。”云沐橙的咄咄逼问下,云祥锃有些无地自容。

“小姐,快来,姨娘她。。。”蕊儿在屋里大喊。

云沐橙闻言赶紧跑进去。

只见被褥上面一滩血迹,沈氏气息已经极其微弱。

“娘。”云沐橙跪在床边,紧紧握着母亲的手。

沈氏费力的睁开眼睛,眼神涣散像是在找寻什么,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傻傻站在床尾的云祥锃身上,她柔柔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就轻轻的笑了,云沐橙从没有见过母亲这般洒脱的笑容,释然如她此时这般,抛却了所有的前尘旧怨,一切的一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恍如一场梦,梦境不管是悲是喜,梦醒时分便随风去吧。。。。。。

沈氏的葬礼办的很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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