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粼粼,湖心画舫中,灰衫男子神色有些惊诧的看着对面朝他微微笑着的女孩子,又迟疑的望了望站在女孩子身旁的祥叔。

“你是祥和布庄的老板?”

云沐橙笑着说:“怎么,不可以吗?”

“这。。。小姐若是想戏弄小生,恕小生不能做陪。”男子起身做了个揖转身就待离开。

“你。。。”云沐橙抬手打断了祥叔的话,整理了一下衣裙,幽幽地说道:“这里是湖心,公子此时怕是下不了船,不如坐下喝杯茶,说不定一盏茶的功夫,你会对我有个重新的认识呢?”

走到舱门前的男子停住了脚步,踌躇片刻,又返回了座位上。

“公子,苦读圣贤书十几载,科考之际却遭权势之人冒名顶替,处处伸冤,却发现根本就无处可伸,我说的对吗?”

“稍作打听便可知的事,要是同情的话,就不必了。”

云沐橙笑笑摇摇头:“依我看,公子,这十几年书不读也罢。”

男子差点被茶水呛到,皱着眉头问道:“为何?”

云沐橙笑笑说:“公子空凭一腔怒火,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却不思虑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试问公子现下有何资本与权势争斗,是有舌灿莲花的本事还是谋略过人的智慧,或是金银满贯够你这两年来东奔西走只一心伸冤而无心其他的挥霍?”

男子紧盯着她,眼中怒火中烧,右手不自主紧紧握起。

“这些你都没有。”云沐橙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

“而你有的只是两年来未得修葺,一遇雨天就四处漏雨的茅屋和一位年过半百,手脚不便,老眼昏花却还依然要为你奔波的老母亲。”云沐橙嘴边的笑慢慢变浅,直至消失。

“不畏权势?不过是你扞格不通的遮羞布罢了。”

“你。。。”羞愤让男子顿时词穷,这女孩子言辞如此犀利,竟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可她的话却又叫他无法反驳。

“我?我怎样?莫不是在你眼中,女子就该三从四德,养在深闺?”云沐橙嗤笑一声。

“你男尊女卑的思想深入骨髓,圣贤之人的贤明隐忍你学的不精,迂腐倒是学的可圈可点。”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那好,你做到了。”男子气愤到极致,侧头瞧着外面不再言语。

“楚祎赫,七尺男儿,当有四方之志,施展抱负也未必只在官场,现下,我给你一日光景思虑,淌还是只觉的我在羞辱于你,你便不必回复,若我的话让你有了别的思量,那明日午后,祥和布庄,祥叔会和你详谈接下来的事宜,如何。”

楚祎赫的心好像突然被什么敲打了一下,豁然开朗的感觉似乎冲淡了这两年来的怨气与不满,不知何时,船已靠岸,而女孩子的话却久久在他耳畔回荡。

第二日,楚祎赫如约来到了祥和布庄,与祥叔详谈了事宜。

不久,勐都的人们就开始议论纷纷,现今风头正盛的祥和布庄多了一个二掌柜,听说才华横溢,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

自靖安城回来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来忙忙碌碌的准备靖安分店的事情,现今一切都已妥当,她精选回来的二掌柜随着镖局昨日已经启程。

现下闲下来,倚靠着窗户棱,看着院子里被风吹的一地的落叶,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将她骗的团团转的人,生气吗?她问自己,该生气的,可是好像又没有那么生气;害怕他会出卖自己吗?应该不会的吧。

“小姐,你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好生奇怪啊。”小橘笑着说道。

云沐橙回过神来,暗笑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想到了他。

“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去给祖母请安。”

云沐橙转过花墙,瞧着几个丫鬟躲在墙后,惦着脚向花厅里面瞧,见三小姐来了,赶忙散开了去。

“她们在瞧什么?怎么鬼鬼祟祟的。”小橘向里面张望了一下。

云沐橙一进花厅就看到了坐在老太太下手方才还说着什么,见他进来就停下的元颂,心中不免腹诽,这人还真是不经念叨。

元颂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好似不认识般只是点头见了个礼,这样也好,省的叫别人看出点门道来。

云沐紫也在,虽然不似六小姐云沐慈那般一派娇羞的颂哥哥长颂哥哥短的,却也含情脉脉的不时看看他,而云沐橙注意到每次云木慈说话,云沐瑶都会偷偷的给她好几个白眼。

元颂叫下人送了好些礼物让老太太过目,听说是去了一趟韩城关,而那里与汴京交接,是三国贸易中心点,稀奇的物品自然是多的不得了,老太太看着这些礼物笑的嘴都合不拢。

最后,小厮端着一个被红布盖着的托盘上来。

元颂起身,将红布揭开,一块颜色鲜亮、平整光滑的布料呈现在眼前,上面几朵兰花由几只蝴蝶拥簇着,竟是栩栩如生,细看之下不是绣上去,而是印在上面的,大家纷纷用手抚摸着,光滑细腻,竟比绸缎还要舒服百倍。

云沐橙怎会不认得自己店里的料子呢,而上面的印花她可是费足了心思的。

“这可是祥和布庄限量供应的那一款?昨日我还特地去了一回都没买到,没想到居然被颂哥哥买到了。”云沐紫对布料爱不释手,喜上眉梢。

“上次丞相府尹大小姐穿的就是这个呢,听说价位高的很的,不过,现今细细摸来,贵点也是值得的。”云沐慈想象着自己如果也能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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