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布喇听懂了皇上的意思,皇上这是让他不必对二阿哥自称奴才,二阿哥可以称他为外祖父,他也不必太拘礼的。噶布喇心下一叹,可见二阿哥多得皇上的宠爱,就连议事都肯带着二阿哥在跟前。

有了玄烨的话,噶布喇果然不再那般拘谨,他微笑着对着二阿哥伸手,那意思就是要抱二阿哥了。

噶布喇面相憨厚,家里几个兄弟的孝子都很喜欢他,加之他自个儿的儿子和闺女年纪都大了,也是不能抱了的,所以有空闲的时候,时常也会逗弄兄弟几个的孝子,家里也有两三个像二阿哥这样年纪的孩子,都很喜欢被噶布喇抱的。

二阿哥一见噶布喇如此,忙着就跑过去,扑进噶布喇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问:“外祖父,你高兴见到我吗?”

“臣自然是高兴的。”

“那你为什么不哭呢?”

二阿哥觉得很沮丧,上回外祖父看见他,因为高兴极了都哭起来了的。

这话问的噶布喇一愣,满心的不解:“敢问二阿哥,臣……为何要哭?”

二阿哥撇撇嘴,好心解释道:“上回外祖父见到我就哭了的,我回去问额娘,额娘说,外祖父是因为见到我太高兴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才哭了,这回外祖父见了我也高兴,为何不哭呢?”

“是这回控制住了情绪吗?”

二阿哥也不懂情绪是个什么东西,只会学着珠锦的用词说话。

噶布喇有些窘,想起自己上回来见皇上结果一看到二阿哥就忍不住泪崩的样子,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上回是因为离家太久,他在外头奔波数月一直忙着海外贸易的调查,回了京城之后,都没来得及回府就直接进宫来,又见到了头回见面的二阿哥,这情绪一时有些激动难以控制,就忍不住泪崩了,他却没想到二阿哥一直记到现在。

这……这叫他怎么回答呢?

玄烨看出噶布喇的尴尬窘迫,心里好笑二阿哥问出这样的问题来,面上遂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外祖父哪能回回都哭呢?偶尔哭个一两次就足够了,哭鼻子可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

被玄烨揶揄了一把,噶布喇也不能说什么,只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玄烨一笑,招手道:“进来吧。”

噶布喇抱着二阿哥进来之后,玄烨挥挥手让梁九功赐座,然后才问道:“你来找朕,有什么事?”

“回皇上,皇上叫奴才写的关于海外贸易的章程已经写好了,”

噶布喇把东西呈上去,才道,“奴才去了一趟沿海,觉得这开通海外贸易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但只怕官商勾结,汲取民利,旁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玄烨接过噶布喇所写章程看了看,页数还挺多,这会儿肯定是看不了的,他预备等一下再细看,不过粗略一瞧,噶布喇所写的东西还是有点意思的,当下便道:“嗯,你说的也对,朕会好好斟酌一下的。”

“再有一个月就是会试,朕已命了魏裔介做本次会试的主考官,朕也跟他说过了,这次会试你也要去考,你要好好准备一下,你这回若能考个好名次,殿试的时候你也来,到时候朕便可名正言顺封你做个大学士了。”

其实满人封大学士没有这么多曲折,玄烨不过是想看看噶布喇究竟学到了什么程度,想看看他是不是当真有进益,毕竟噶布喇是半路出家的,比不得那些从续学的,而且将来噶布喇若想进内阁的话,必得服众才行,不能因为他是皇后的父亲或者二阿哥的外祖父就网开一面,噶布喇在朝中为官,还是得依靠自己的,玄烨这也是在帮他在朝堂中立身罢了。

而且,玄烨也不希望自己重用的人被人诟病,他这是要给噶布喇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啊?”

魏裔介这个人也是个博学之人,且颇有远见卓识,噶布喇原本听皇上说要他去考会试就已是受了一层惊吓,再听皇上说已命魏裔介做会试主考官,他又受了一层惊吓,可皇命已下,容不得他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了,“是,奴才领旨。”

噶布喇事已奏完,也就不能再在乾清宫待下去了,他轻轻放下怀里的二阿哥,哪知二阿哥在离开他的怀抱之前伏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悄悄道:“外祖父,额娘让我告诉你,她说你要好好干,而且还要注意身体和休息,还说她其实也很是很想念你的,不过她在宫里很好,叫你和外祖母不用担心她。”

噶布喇听了,眼眶微微红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臣知道。”

然后,噶布喇便往殿外走,二阿哥追到门槛前,也不爬过去了,只趴在门槛上对着噶布喇挥手:“外祖父要时常记得进宫来看我啊。”

噶布喇应了一声,二阿哥一直看到噶布喇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前,才转回头来看他的皇阿玛,却发现他的皇阿玛正凝神在他外祖父送来的东西,他走到玄烨跟前,歪着脑袋瞧了半晌,玄烨早就瞧见他的动作了,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放下手里的东西,垂眼望着他笑:“你要什么?”

二阿哥撇着嘴道:“皇阿玛,我饿了,我想回坤宁宫去找额娘。”

他跟着他的皇阿玛去了一趟演武场,坐在那里瞧了一个时辰,看他的皇阿玛练武骑马射箭,后来才跟着回了乾清宫的,这会儿又待了差不多快半个时辰了,他是真的有些饿了,而且,还有些想念他的额娘。

他不懂得看时辰,但是他很清楚的记得,每日的这个时候,额娘都会弄很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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