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

相对于伊尔根觉罗氏的忧心忡忡,珠锦反倒是一派自在从容淡定,“皇上把保成拘在乾清宫里,最终也只有两个结果,一个便是皇上教得好,从此保成就改好了;一个便是皇上教不好保成,自动放弃。”

“自动放弃?以皇上的性子,这不能吧?”

伊尔根觉罗氏见珠锦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便问道,“锦儿,这事儿你心里是不是早就有答案了?”

“额娘,这件事我是真的不能插手,我想过的,若我插手,只怕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珠锦微微勾唇道,“而且我不插手,也会有人心疼保成的,我想再等等看,倘或皇上真的搞不定保成,那时我再出面,也不会落了埋怨。”

伊尔根觉罗氏细细一想,也觉得珠锦所说很有道理,她心思一转,又想起另一事来:“锦儿,你阿玛始终想不透皇上所说想通二字的用意,而你又突然召我入宫问你阿玛的情形,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要托我告知你阿玛?”

闺女进宫七年,从来没宣召过她,这头回宣召,想来所为之事只能是噶布喇的事情了。

“额娘,皇上已对我实言,将来必选我之皇子立为皇太子,而十有八/九,皇上将要册立之人将会是承祜,”

珠锦正色道,“皇上待承祜如何,想必阿玛和诸位大臣都是看在眼里的,而皇上之所以现在不立他为太子,一则是承祜年幼,皇上又正值鼎盛春秋,因此不提立储之事;二则是皇上还想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来册立承祜。”

“原来是这样啊,时常听你阿玛念叨,说皇上待二阿哥与诸位阿哥与众不同,隐隐有要立为太子的意思,但皇上尚未明言,他也只是猜测,且不只是你阿玛,朝中大臣多半都有此猜测,只是皇上未露意思,众人也不好说,原来皇上用意在此。”

珠锦点头道:“确是如此,这都是皇上对我亲口所言,我今日冒险告诉额娘,这些话,额娘也只可转述给阿玛一人听见,倘或叫旁人知道,我们府上只怕会大祸临头的。皇上那日对阿玛那样的态度,也是源自于此,皇上叫阿玛想的,也是这个。”

“以阿玛的性子,若是猜不到皇上此等心思,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难想出皇上真正的用意。”

“所以你才宣我进宫,将这些事告知我,然后要我转述给你阿玛知道?”

伊尔根觉罗氏道,“你说了也好,省得你阿玛在府中空想,我日日看他那样,我也难受。”

珠锦闻言道:“皇上没有明言要立承祜为太子,众臣仅从皇上待诸阿哥的态度私下里揣度猜测皇上的心思,这也无可厚非,且目前诸阿哥年岁还小,除了大阿哥和承祜,别人还看不出是个什么品性,若论身份,也是承祜的身份最高,但大阿哥生母已逝,他如今养在张氏膝下,断没有立为太子之可能,群臣若要拥立阿哥,也断不会择他,剩下的几位阿哥都年幼,有些身份还不低,朝臣们或者心有倾向,但此刻阿哥都还年幼,是不会显露出来的,在这样的局面下,皇上独独看重承祜,倘或承祜真的成了太子,那么阿玛的地位将比从前更加贵重,他本就得皇上看重,若此一来,不就更加遭人妒忌了吗?”

“群臣要联合起来对付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别说他是皇太子的外祖父了。”

“明珠借两位叔叔的事情在皇上跟前挑拨,皇上下旨申饬,这都是冲着阿玛去的,阿玛秉性良纯皇上是知道的,所以皇上只下旨申饬两位叔叔,而皇上叫阿玛回府去想,就是要他想清楚自己日后的处境。”

珠锦一字一字的认真道:“在这样的情形下,阿玛只能做纯臣,做孤臣。阿玛只能忠于皇上一人,不管有没有册立太子,不管太子是不是承祜,阿玛都必须和我所生的皇子保持距离,不要太亲近,也不能太疏离。而朝中的任何一个人,阿玛都不能结交,却也不能孤立于朝堂之外,他需超脱于党争,又要结好于众臣,效忠于皇上,又得尽心辅佐太子,这就是皇上替阿玛安排好的路,也是阿玛将来必须要走的路。”

“至于阿玛为人,为非作歹之事是绝不能做的,官场上那些腌臜的事情也是不能接触的,不能让政敌抓到他的任何把柄,他为人必得清风霁月光明磊落。至于府上诸位叔叔,也不能再有任何不好的行为,因为他们所作的任何事情,都将成为攻击阿玛的利器,被他们连累丢了官爵也就罢了,最怕丢了性命。”

“也只有这样,才能换仁上的信任,也无人再可倾轧于他。只要做好这些,纵是有人诽谤诬陷,皇上也会尽力帮他斡旋,给他清白的。额娘你得记住,阿玛要靠自己,但也要靠皇上,将来太子登基,他还要靠太子,但是皇上和太子,却是不需要依靠他的。”

听罢珠锦的话,伊尔根觉罗氏足足沉默了一刻钟,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皇上的心思真是深沉啊,你若不说,我们是绝想不到这些的。”

“也许皇上的心思不仅止于这些,我只能分析出这些来,皇上再深的心思我也就不知道了,”珠锦叹道,“我甚少问皇上关于前朝的事情,皇上也与我说的不多,如今皇上乾纲独断,若非涉及承祜或保成的事,他是甚少与我说这些的,他不说,我也懒得问。”

“这些事儿听着都费神,何况还要想了,你如今还有身孕,也不可思虑太深,你阿玛不比从前了,他这些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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