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废话!”

那锦衣商人闻言呵呵一笑:“这位小公子好大的火气……那小人便出个痛快价,五十两纹银,交个朋友如何?”

五十两纹银,够普通人家吃喝两三年的了。杜谦谦虽然不知道那两组佩玉价值几何,但出于天生生意人的敏感,拉了拉王子安的衣袖道:“这奸商耍滑。”

王子安知那商人岂止压了十倍的价钱,却并不十分在意。淡淡道:“五百两。”

那商人面露痛色道:“哎呀公子,小店本小利薄,您这价格,咱有些……”

杜谦谦最怕这种讨价还价的氛围:“您出不起,自有人出得起,公子,咱们换家店便是。”作势上前要夺那佩玉。

那老板见状急忙伸出肥手制止道:“公子息怒,这五百两店家出了便是,出了便是。”说完便指挥那掌铺去后堂取了银票来,用钱袋装了,又摆出一副好心肠的样子,道:“敢问二位公子,您这是要往哪去?”

杜谦谦闻言柳眉一竖,道:“你这店家,话咋恁多?”

那商贾探听了半日,也没问出切实消息,只得讷讷道:“是是是,小人多事了,多事了。”当下不再多话,爽快将钱袋递给二人。

杜谦谦始终觉着这店家神情古怪,言语间也透露出多事之意,担心横生枝节,当下接了钱袋拉上王子安便走。

二人换了身粗布衣裳,乔装打扮成赶路的行人,直接向都城长安奔去。

·

王子安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金钱观念。

每次打尖都要把人家店里推荐的菜式一样一份上齐了,摆个满桌开花,他才开始慢悠悠一壶小酒,自斟自酌——还不让杜谦谦喝。

这天二人如常投了客栈,正在祭五脏庙,许是店老板耿直大方,吃到一半便见客栈的老板娘亲自端了两壶酒上桌,客客气气道:“两位公子,这是我们当家的赠送给几位的粮食酒,是我们农家小院自己酿的。用玉米、大米、高粱、糯米、荞子五种粮食酿成,味道纯正,口感醇厚,还望两位公子不要嫌弃。”说完便用特制的细竹杯给二人满满斟上。

酒香扑鼻,杜谦谦忍不住执起了酒杯。

这次王子安倒是没有拦着,只说她酒量不好,让她少喝点。

杜谦谦答应的好,但到了手仍是一口闷,最后什么也没有喝出来,夹了口菜,砸了咂嘴。

“没有你这样喝酒的。”

王子安指点道:“先闻,再抿,回味一下,最后再吞下去。”

杜谦谦乐道:“情调这么高,你当喝红酒呢?”

说完端起来又闷了一杯,直喝得龇牙咧嘴的,看得老板娘在一旁直乐。

杜谦谦笑道:“老板娘,你也喜欢我这样直爽的吧。”

老板娘自然连声附和:“我们卖酒的,自然喜欢公子这样豪爽的,一看酒量就海。”

杜谦谦抛个眼神,得意万分。

王子安摇摇头,不以为然。

他执起酒杯,轻抿一口,入口甘冽,入喉清爽,香气馥郁,恰到好处。

“好酒。此酒何名?”

老板娘连忙道:“乡下地方,哪有这些讲究,不曾取名。”

但这老板娘是个人精,她先前就觉着王子安谈吐不凡,气质雍容,必不是一般人,此刻逮住机会,立刻道:“公子可愿为咱们这乡下小酒赐个大名?”

王子安并不推辞,沉吟一阵,将手中余酒倾于桌面,蘸上一蘸,在那漆黑的八仙桌上写下三个大字。

老板娘伸长脖子一看:“五粮液?真是好名字,多谢公子!好好,公子的字真是好。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给老妪题个字,我也好做成牌匾,日日悬挂在大堂之内,做成咱们家的酒招子。”

王子安又斟了一杯,道:“好。拿笔来。”

杜谦谦看了老板娘一眼,酸溜溜地说道:“老板娘,你可真有眼光,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我们公子可是当今文坛极富盛名的……”刚说到这里,被王子安冷冷地看了一眼。

她立刻闭上了嘴,但也只是顿了一下,又忍不住继续说道:“总之我们公子的字可是千金难求,今天算你们走运喽。”

老板娘乐呵呵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多谢公子赐名!”说完乐颠颠找当家的拿纸笔去了。

杜谦谦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自言自语道:“原来五粮液的名字是这样来的,我今天倒是做了一回见证人。”说完笑嘻嘻端着酒坐到王子安旁边:“哎,王勃,你给我也题个字呗。”

王子安瞥她一眼:“题什么?”

杜谦谦想了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就题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小郎君’怎么样?”

王子安险些被手里的酒呛着:“题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就是吧……你也知道,我本来不是你们这边的人。万一哪天我睁开眼醒来突然发现我一个不小心又穿越回21世纪了,那我看到你给我题的字,至少还能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做梦嘛。”

杜谦谦涎皮赖脸地央求道:“王公子,王大善人,你就给我题一个,行吗?”

王子安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得道:“你先回房间,明天我题好了给你拿来。”

杜谦谦乐不可支:“行行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向门边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道:“不要那种卷轴啊,我要能随身携带的那种,小小的就行,最好是防水的。”

王子安默默浅酌一口,半晌才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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