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特别不喜欢他……”他停了一会，“你说他胆小你说他明明喜欢格林沃德却不肯说……”
你说他已经一百多岁了却还有时光继续和格林沃德纠缠，而你的墓碑上会表明你只活了十五岁。
是的，十五岁，你死在你十五岁又两个星期的时候。
你还有七个月零十九天就要十五岁了。
她很乖，很温顺，像是只猫一样依偎在他的胸口汲取体温。
于是他忍不住多出了一点奢望。
“可不可以不要死？”他说，“可不可以不要为了他杀了你自己？”
“我上次当着你的面这样做的，是吗？”
“嗯。”
“对不起，”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
“这次呢？”他轻声问她，“这次呢？”
她揽住他的脖子，因为坐下去后比他矮很多所以仰起头在他下巴上而不是脸颊处亲了一口，她说，“我这次绝对不会当着你的面为了他杀了我自己的。”
像是小鸟轻轻地啄了啄你，然而触感却是柔软又微凉的。
她靠在他怀里。他搂着她，只觉得百感交集。
“你不能喜欢我，你不该喜欢我，德拉科，你得有孩子，”她说，“而且你至少得有两个，你想想看，你爸爸妈妈，两个所谓的纯血只生下你一个孩子，你们这一代的斯莱特林很多人都是纯血统家里的独子，再这样下去你们连联姻都快做不到了，你们这一辈男孩子比女孩子数量要多很多你没发现吗？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纯血统巫师只会越来越少。你再看看韦斯莱家，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叫他们家叛徒，虽然他们没有你们那样强烈的支持血统，可你看看他们家，七个孩子，个个都是纯血……”
韦斯莱家简直是用行动在为纯血事业添砖加瓦。
而食死徒就是在消耗自己并且自取灭亡。
“血统并不重要。”他说，“还有我并不是为了生孩子才存在的。”
“我不明白了，”她隔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德拉科，我不明白了，你不是在乎血统的吗？”
“或许我身上流着麻瓜的血呢？”他说，“或许韦斯莱家会突然变成食死徒呢？纯血统巫师的未来又不是寄托在我孩子身上的，我生多少个或者一个都不生并不会对此造成多大的影响。再说你以为我是哈利波特他爸爸吗？你觉得我的孩子能拯救世界吗？”
他说，“薇拉，我不想管那些，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什么，重要的是我想要什么。”
他说，“我想要你活着，你有多想要他活着，我就有多想要你活着。”
她这回不明白了，德拉科想着，我说的话全是你告诉过我的，我用你自己的理论在和你讨论。
他说，“血统，”他突然笑起来，“你在找借口，”他望着她，“你我都知道你根本不在乎血统，你就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
他说，“别这样了，薇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知道我知道这一点，所以别再用你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来试图说服我，你知道我不会信的。”
她突然软化了，她说，“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好不好？没有结果的。”
“你不会改变，我也不会改变。”他说，“但你看月亮，月亮多好看。”
她知道自己输了却想要和局，而他同意了。
月亮像是一枚银币一样在天幕中闪烁着光芒。
而月色则像是水银一样的倾泻下来，他和她并肩坐着，觉得自己内心深处逐渐漫出一点安宁。
他用下巴抵着她额头，鼻尖埋在她头发里，他说，“你不会那样做，是吗？”
“绝对不会。”
他揽住她，“薇拉，”他轻声说，“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没有人离了别人会活不下去……”
“可你说过如果他死了你也不活了。”他说，“而且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你知道我喜欢雷古勒斯。”
“那我还是喜欢你。”
“你真傻，”她说，“我知道他喜欢我。我只是想要他亲口说出来，而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你却还要喜欢我。”
“我就是个傻子，”他说，“你知道的，我脑子不好用。”
“傻子。”她轻声说，然而他搂着她不说话。
她把头靠在他怀里让他搂着她，过了好一会，她说，“你还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吗？”她抱住他，“我有点冷了。”
“再陪我坐一会好不好？”他恳求她。
不管是在休息室还是大厅都有太多人了，在家里的时候她又几乎一直都陪在黑魔王的身边。
在学校已经很好了，在现在已经很好了。
因为大部分情况下他根本不被允许也不能和她这样亲近。
现在又多出了个哈利波特。
越来越远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明明是她除了雷古勒斯以外最亲近的那个，现在却是除了雷古勒斯以外最不该和她亲近的那个了。
但他想和她这样待一会，单独待一会，至少在这一会是只有他们两个的，是没有别人的。
“好。”她答应着。
而他解开自己的袍子，将她整个人都搂紧了。
他们互相依偎着，像是两只怕冷的小兽，仰着头看着月亮。
他想，赢了一次，终于赢了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