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逆着光坠落的的那个身影,像一滴落入沸腾油锅的水,掠过的阴影使许若所处的那个教室的人全部都炸了起来。
他们全都拥到窗户旁探着头好奇的往下看,不嫌事大的吵吵嚷嚷。只有许若一个人逆着挤过来的人群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她慌不择路的顺着楼梯往下跑跌跌撞撞,甚至有些绝望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池浅刚才对她笑着的那张脸。
等她跑到楼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满满的一摊血它们甚至溢出来溢进了她的眼里。然后她看到了池浅她躺在血泊里已经没了气息,像一个被摔碎的木偶破破烂烂。
许若颤抖着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身子伸出手颤抖着想要抱住她,但她浑身都是血她不知道从何下手。她只能呆呆的维持着这个姿势伸着手,不知道要怎么办。她甚至想对池浅吐槽,你摔的也太丑了吧,然后当做没事人一样把她拉起来和她一起去上课。可那个人躺在那,却再也起不来了,也是脑袋都碎成烂西瓜了还怎么起来呢?
她心里苦笑着,可脸上却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眼泪滴下去滴到血里去吧嗒吧嗒的,她的视线就被眼泪所模糊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人拉开了,拉离了池浅的身边。穿着制服的警察拉起了封锁线,池浅的尸体被搬离装进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里,像恶魔的的棺椁把她整个吞没。
然后她作为目击者就被带走了,在警局里接待他的还是八年前那个警察,当年的那个年轻人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沉稳的中年人了。他姓王叫王树风,他娶了当初照顾过许若的那个护士姐姐,生了个孩子组成了一个家庭。他们可谓是对许若帮助最大的人了,许若喝过他们的喜酒他们也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来看看许若,他们是许若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照顾她的人了。
所以她在他的面前可以任由自己的情绪外露,她垂着眸,颤抖着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悲伤。她对坐在桌子对面的人缓缓问道。
“王叔叔,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死去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孩子你没有做错什么啊,做错的是那些坏人啊~”
王树风叹息着伸出手来揉了揉对面女孩的头。
许若低着头咬着牙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是你的错,我们警方已经把强|奸那个女孩的混混们都抓进来了,就在今天早晨。那些混混就出现在了警察局大门口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还有一沓记录着他们犯罪证据的照片。”
“放心吧,我们会把那群坏人绳之以法的。”
“能判几年呢?”
“10年以上。”王树风极其肯定又缓慢的对许若说。
可他没对许若说的是其中有几个未满十八岁的人,是判不了几年的。其家里人有钱的话会聘请最好的律师说不定不到一年就可以出来了。
但这一切他都没有对许若说,只是摸着她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得安慰着她,告诉她告诉她又能怎样呢?徒增伤悲罢了。
阳光温柔的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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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听说高年级那个叫池浅的学姐,因为被小混混轮|奸而想不开跳楼自杀了呢!”
“我也听说了,但听高年级的人说她本来私底下作风就不干净啊!就偷偷的暗恋着他们班的一个学长呢!听说跳下去的时候肚子都被搞大了。”
“诶、诶、诶、我听说是谋杀呢!是另一个喜欢那个学长的女生干的呢!”
“听说……”
听说…………
谎言、真实、流言、蜚语、造谣、新闻、爆料、秽语…………
只是一个上午,语言的故事就在整个校园里广为传播了。
许若坐在桌位上,听着后座的女生在小声的谈论着这件事窃窃私语,不同的版本同一个主人公。如何凄惨,如何肮脏,恶意揣度的故事在她们口中扭曲变形成了另一个模样,成千上百的版本便从她们的脑海里自产而出,毕竟也不需要版权著作费。
许若望着窗外,听着耳朵里的流言蜚语。一个想法一个计划早在她从警察局回来就开始搭建了骨架,长出了血肉,几欲成型了。她先去拜访了一下池浅的母亲,自从池浅死了她疯的更厉害了,她透过铁门看着她,凌乱的头发里藏着一双满是血丝晦暗不清的眼睛。
几乎所有想进她家的人都被她拿刀砍了出去,连警察也不例外。但许若却是例外,她走进去了,也许是因为她跟她女儿身形相像,也许是因为她跟她女儿年龄相仿不知为何反正许若进去了,她成功的踏入了池浅的房间拿到了池浅的日记,和那些成堆成堆写给霍林深的情书。
她从池浅的日记里知道了一切,她知道了当日那个下着雪的小巷里那些丑恶的畜生,得知他们的暴行也得知了他们的人数。
10个。
和警局那些人数略有点出入,她得知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得知了池浅的继父那个恶心肮脏的男人,她还得知了池浅喜欢霍林深真正的理由。
但她还是想把情书交给霍林深,就让这份爱恋永远的结束吧。
风吹过池浅窗边洁白的纱窗在许若的耳边如是说。
但风所不知道的是,许若现在是一个被悲伤挟裹着的黑衣人。她携着刀刃,沉重的走在复仇的路上,发誓必将要让罪恶的灵魂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许若望着窗外池浅的脸好像还倒映在眼前,突然她的脑海里有一根弦就断了,她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