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国伟跌进床上,他木讷的看着天花板,“一一,你在哪?爸爸好想你,一一,回来吧,爸爸再也不勉强你学历史进古墓了”。阮国伟眼角一颗泪珠滑落,渗透在棉质床单上。

阮国伟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阮懿一,从她出生开始……

那个时候,人人都爱儿子,为的是传宗接代,他刚刚进入师范大学当讲师的那天,阮懿一就出生了。

那时候还不是商品房独门独户,那家住在职工宿舍,阮家二女出生谁会不知道。

阮国伟高兴的骑着自行车回家,他迫不及待的要去看自己的小女儿,他激动的把自行车靠在一边,跑进屋里。

邻家婶子见了嘲笑道,“阮老师,至于吗?我家生俩小子也没这么激动……”。

阮国伟笑而不语,他就喜欢女儿,大女儿出生他还在乡村支教,回来的时候阮琳零已经会趴门槛了,阮国伟没有程参与,自然没有那么爱。

而阮懿一,不一样,高庆萍从怀孕到生,他每天都在期盼,这胎也要是个女儿,阮国伟甚至规划好了,将来阮懿一的人生,从一而终,对待历史,像自己一样。

阮国伟走进家里,阮琳零正在课桌上做作业,她已经是一名小学生了。

“爸”

“诶,你妈和你妹妹呢”?阮国伟难掩兴奋,阮琳零撇撇嘴,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阮琳零用铅笔比划一下,“屋里呢”。

高庆萍包着厚厚的头巾,正在床上休息,阮懿一躺在她身边。名字阮国伟早就取好了,阮懿一,他所有的东西都是按女孩准备。

“一一,我是爸爸”,阮国伟先去看了阮懿一,太小了,他都不敢抱,阮国伟跪在床边,他牵起阮懿一的小手,阮懿一就这么握着阮国伟,他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阮国伟这辈子一半的心血花在历史上,文物上,另一半的心血就是给了家庭,而这里的一半之中还有大半在阮懿一身上,所以阮国伟特别疼爱这个女儿。

后来,阮懿一大了,从呀呀学语,蹒跚学步,到阮懿一大学,阮国伟几乎都是亲力亲为,好几次,阮琳零都会抱怨阮国伟偏心。

阮国伟记得有一次家一起去游乐园,阮懿一第一次做旋转木马,她开心的在上面手舞足蹈。

“爸爸,爸爸,你看,我骑大马啦,爸爸我是公主”。

阮国伟附和,“对,一一,你是爸爸的小公主”。

永远的小公主。

渐渐地,阮懿一开始懂事,从她小学开始,阮国伟就有意栽培阮懿一往研究历史方向走。每个周末,游乐园变成了博物馆,课外书变成了历史书。

阮国伟带着阮懿一去了国各地的博物馆,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阮懿一不是在博物馆表现的兴致怏怏,就是把博物馆里名人的画像画下来,变成漫画。他记得阮懿一说的最多的就是。

“爸,我不想去博物馆了,我想买漫画书”。

后来,阮懿一考大学,那是她第一次在阮国伟面前痛哭流涕,她以市第一的美术分数考进了中国美术学院,她离她向往的动漫又进了一步。

阮懿一发奋读书,每天耕读到深夜,为的就是能踏进那座人人向往的艺术殿堂。

那年高考,阮懿一的文化课考了市第十,按道理来说,她是稳进中国美术学院。

阮懿一开心的憧憬着大学生活,当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阮懿一跳到阮国伟身上,高兴的呐喊,“爸,我得梦想终于实现了一半,爸,我将来要做中国最出名的漫画家”。

那一夜,阮国伟足足失眠一夜,抽了三包香烟。

第二天,他就做了个决定,他利用自己教授的关系,去教育局更改了阮懿一的志愿。

彻底发泄完后,阮懿一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上课睡觉,门门挂科,尤其是历史,史学家教授的女儿居然可以考出一个零分。

阮国伟知道,阮懿一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和他抗争,但是,他想总有一天,阮懿一会明白他的苦心的,历史,文物,那都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财富,需要有人去守护,去传承。

可谁能想到,阮国伟因为自己的偏执,最后害死了自己女儿。

“一一,一一”。阮国伟拼命呼喊。

“国伟,阮国伟,醒醒”,高庆萍疯狂的拍打阮国伟的脸。

阮国伟醒来,他看看四周,想想刚才原来只是在做梦。

为什么要醒来,醒来就要面对现实,现实就是阮懿一已经死了,阮国伟抱着高庆萍,竟失声痛哭。

高庆萍吓坏了,“国伟,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

阮国伟只是哭。

高庆萍这几天回乡下老家了,她母亲的老宅子要拆迁,村居让回去讨论征地赔款的问题,怎么回来阮国伟就变成这样了。

好一会儿,阮国伟才稍稍平复自己的情绪。

高庆萍蹲下身子,双手抚上阮国伟的脸,“国伟,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一一有事?为何你梦里一直叫她的名字”?

高庆萍知道阮国伟是最疼这个女儿的,所以,如果阮懿一有事阮国伟一定崩溃。

阮国伟想把真相说出来,可,想想还是算了,这份难过,他自己消化吧,如果现在这个人不会伤害到这个家,至少她得存在也不是坏事。

“没事,只是梦到那天,带她去古墓的事”。

高庆萍信了。

阮懿一坐在客厅里,高庆萍和阮国伟关在房间,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被驱逐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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