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枫在红枫寨也成了名人,从早到晚都在被人围着问“肥皂”的制作方法,他也确实够实诚,大大方方地说了制作过程,可是那些寨子里的人一听什么“配方”“比例”“氢氧化钠”这些专业术语,便一个个大呼麻烦,有好学者特地站在秦慕枫旁边看着他制作肥皂过程,却是如同看仙人施法一般,一点也摸不着头脑。

见制作一块肥皂这么麻烦,那些人便打消了“拜师学艺”的心,只给秦慕枫一些钱让他自己做,做好了给他们送过去。

“咦,慕枫哥哥,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多做一些拿下山去卖呢?”方灵灵光一闪,终于不用为挣钱问题发愁了。

幸好,东方皓对这个提议也没有反对,于是三日后,方灵和秦慕枫背着一大包做好的肥皂下山摆摊。

为了避免被嘉王府的人发现,方灵特意用头巾包住头发,脸上点了不少痘印,秦慕枫则戴上草帽,嘴唇上还沾了两撇胡子,看起来分外好笑。

然而出师不利,问的人和看的人倒是不少,却没有一个肯掏钱买的。方灵灵机一动,向卖鱼的小贩要来脏衣服和水,当场洗了一件衣服,待摆净泡沫后,众人眼睛顿时亮了。只见原本沾满了血污和鱼鳞的衣服,此时大部分污渍已经褪去,尽管有些许顽固污渍没有洗掉,但仍然比之前淡了许多,比妇人用皂角洗得还干净。

当下路人纷纷掏钱,不一会儿几十块肥皂已经被抢购一空,不仅如此,方灵还与一位服装店老板达成合作,由秦慕枫向老板提供肥皂,老板用来当顾客买衣服的赠品,每件衣服给秦慕枫提成三十文钱。赚到了第一桶金的方灵高兴得眉开眼笑。

当天晚上,方灵打来清水洗去面上汗迹,正梳头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方灵姐姐。”

“哎。哎呀,你——”

方灵乍一见冯媛,不由得心中一咯噔,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到了她的小腹上,面容带上了一丝震惊。

冯媛微微一笑:“胎儿我堕掉了。”

方灵怔了半晌,笑了笑:“也好,省去了很多麻烦,今后就能好好生活了。”

“姐姐觉得孩子是麻烦吗?”冯媛偏着头看方灵,语气莫名有一丝古怪:“姐姐和秦公子已经成亲了吧?不打算要孩子吗?”

“呃?”方灵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梳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忙捡起来,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别乱说,我和慕枫哥哥还没结婚呢。”

“那你们现在怎么住在一起?”冯媛睁大眼睛,表情看起来十分天真,方灵忍不住怀疑,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这么单纯。

“江湖儿女,不必在意这些细节。”方灵淡淡地笑了笑。

“姐姐,我来帮你梳头发吧。对了,姐姐身边怎么没有见到一个丫鬟呢?”

没等方灵开口,冯媛便从方灵手中拿过梳子,边梳边问道。

“我不习惯用丫鬟,再说这里又不是什么官宦府邸,没必要让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来伺候我,你也快去休息吧,别把身子累坏了。”

“没事,我喜欢姐姐,以后我就当姐姐的贴身丫鬟好不好?姐姐可不能拒绝我哦。”

“别一口一个‘姐姐’的,咱俩应该差不多大吧?叫我的名字就好,以后我就叫你‘媛媛’吧。”

方灵看着她那仍带些稚嫩的脸,她应该也才十六七岁吧,或许是怀过孕的缘故,眉眼比自己看起来稍成熟些。只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就会婚前与男人发生关系,以至于坏了名声呢?

虽然有此疑惑,但方灵知道,这是冯媛的个人隐私,自己还是少提起为好,毕竟,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秘密。

门外传来男人的脚步声,看到映在窗纸上那修长却略显清瘦的身影,方灵知道是慕枫回来了。

“慕枫哥哥。”方灵打开门,甜甜地笑道。

“秦公子回来了,那奴婢告退。”冯媛一看秦慕枫进来,忙施了一礼,莲步轻移匆匆迈出房间。

秦慕枫看了看她的背影,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是冯媛。”方灵一边解释,一边关上房门:“她把孩子堕掉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你有空了去帮她看看吧。”

“好,听你的。”秦慕枫抬手去摸她的头发,手腕却又酸又疼,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他制作了一整天的肥皂,双手早就不听使唤了。

方灵连忙将他的手拉过来,小心地揉着。

“看吧,我累了一天,你都不知道关心我,倒是对她那么关心。”秦慕枫佯装抱怨,看到小灵那张美丽的脸,突然便想逗逗她。

“是,是,我冷落我家慕枫哥哥了,真是罪过。快坐下,我帮你揉揉腿。”

方灵嗔怪着,扶着他坐到床上,秦慕枫却猛地一拉她,直接将她抱在怀里。

“慕枫哥哥,别这样……”方灵的脸一下子便发红发烫起来,不敢抬头看他:“我们还没有……”

“没有什么?”秦慕枫奇怪道:“你不是已经答应当我的女朋友了吗?”

方灵将脸埋进他怀里,小声说道:“我不想像媛媛那样……未婚先孕……”

秦慕枫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小灵是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想要和她偷尝jìn_guǒ。不过,她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

“小灵,你想回去吗?”

方灵点点头:“想啊,每天都想。可是我们连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又怎么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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