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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缙刚眯缝着双眼道:“噢对,是有这么个不成文的小规矩,不拘什么,比较有名的句子、诗词歌赋啦、名言警句、哪怕流行歌曲的歌词之类的都行,唱我看就不用了啊,呵呵,其实就是引用了表达一下对今后工作的抱负,这也是展现个人文化功底的小尝试,不过当然不勉强,实在不行,就散会,他们这里头,大半也都半个字说不出来的。”/p

我是个极好面子、不甘为人后的心性,忙先点点头,跟人抢白似的张嘴便说:“有句老话讲,‘城里的人想出来,但外面的人却千方百计要进去,人生时时处处都是这样令人纠结的围城…”然而一时想不到怎么与当前的工作抱负联系上,刘强飞等人的插嘴恰好给了我短短的琢磨时间:“那你是要出去还是冲进来?”/p

有人笑道:“这不刚进来嘛——啊对了,‘但’和‘却’连用啦,在众窗这一亩三分地里,这可算语法错误,得记住,1字儿20呢,闹着玩的?”/p

花缙刚向下压的手势说:“听新同事说完,老是随便插嘴。”/p

我接着说:“不管是牢笼还是围城,总之,‘生活不都是眼下的苟且和卑微,还有远方和,我岳清辉’。”话出口才感觉哪里唐突,想着是不是修改一下,花缙刚先拍了几下巴掌,说:“不错不错,有些值得琢磨那么一下的内涵哈,行,散会,啊对,岳清辉,还没给你介绍大家,不过时间不早了,你先加入大群里,很快也就认识了,是吧。”/p

我答应了,跟着众人出门。往工位走的时候,还为刚才没能连着说,减弱了不少艺术效果遗憾,刚才那个搭腔的胖脸男子略带着些笑意来到我一旁说:“说得不错嘛,有经验还是…”/p

“啊,那没有,你叫什么,哪个语的?”/p

“程裕昆,ying yu的,回头私信加我吧,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是里程的‘程’,富裕的‘裕’,昆仑山的‘昆’。我就是挺喜欢ri ben,觉得人家能把文化都好好地保留着,不像咱们,爱国喊得全世界最响,文化上狗熊掰棒子,自己的差不多全扔了,你看现在那些电视dian ying里面都什么呀,无知当体面,剽窃最吃香,没底线都,是吧?所以没准是我老有什么问你啊,别嫌烦,因为我听说你在ri ben时间长,不像现在那三个人,还没我知道得多呢。”/p

我笑笑说:“行,回去就加,可你这认识高度,要知道得多,对我就别太期待了,我这种留学去的,除了念书就是打工好能过日子,挺孤陋寡闻的,当然了,水平再差,倒是比中国影视里那帮子无知更无耻的还是好多了吧。”/p

他说句“谦虚,我对那几个日语组的就那么一形容,我自己知道得不多”,走向了和我就是斜对面的工位。/p

座回到靠窗的工位上,无意中和恰好看过来的旁桌视线相对。对方那张浑圆、不大的面庞看不出年龄,没有一丝中国年轻女子会有的白皙或光泽,及肩的头发在午间照进来的阳光中,反射出的也是发黄的颜色。/p

“要不坐了一上午,连旁边是男女好像都没印象呢。”我这么想着,老练地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想着微信加上程裕昆就抓紧写稿件。/p

“你也是日语的?”她双手放在桌上,将自己完全拉进桌洞中说。/p

“对,你也是?”/p

“嗯。”她指了指办公桌上与对面桌子隔断用的玻璃板,上面贴着比银行卡大了一倍左右的工牌,显示了名字、部门等信息,还有一张正装照。再看看自己的,原来同样位置也有。/p

“霍庆芳。”我探身看了她的工牌说,“那日语都在这一排?”我随手朝她右手边指指问。/p

“没有,就我,哦,还有你。另外一个——”她抬手指向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的远处说:“你看那个特别瘦的男的,对,就是他,鲁道瑄,‘瑄’是王字旁,宣传的‘宣’,那么一个怪怪的字。”/p

我本想说那是斜玉旁,中文偏旁里没有“王”这个说法,但还是忍住了,只管点点头。/p

“另外还有一个在5楼,是专栏组的,属于公司最高等级的编稿部门,所以不坐这块,叫尤振财。”/p

“啊,‘有真才’?名字就不一样啊,洪武18年有个叫丁显的能靠名字当上状元,我这命运多舛,别是名字作祟。”我胡乱联想了一番,一边说:“好,谢谢,领导也没跟我说,我这本来全不知道谁是一个组的同事呢,这回头不懂的,左右少不了得请教你。”/p

她无声地露出门牙笑起来,眼角的皱纹也显现得没有保留,朝着显示器坐正的同时,说:“什么请教,干两天你就知道这工作了,就那么回事。”/p

我也坐好,艳羡她轻松面对业务的心态,一边从微信的外语部大群许多不明所以的名号中,找到使用了原名的程裕昆,加了朋友后,便抓紧赶稿。/p

这样又心无旁骛地忙碌了1个多小时,总算写完,用邮件发出去后,微信通知了花缙刚。自觉总算得享片刻松弛地看看微信,见没有什么和自己有关的消息,就打开了众窗的主页。/p

然而实在没有什么我真正想看的报道——这是我回国后浏览网络主页时一贯的感觉。于是打开了浏览器里存有的几个ri ben网站,有nhk、读卖、产经以及朝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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