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微琢磨,笑着点头道:“嗯,我有个好主意了,这背后说笑人不好,夸奖就不一样了。你看明末那个大太监魏忠贤,为人那么阴毒,人家背地里给他立生祠,他知道了只有高兴的份儿不是,呵呵。我吧,特仰慕余红图,就那个给全外语系讲(此处略去4字)永远正确的家伙,记得不?他不还写了本《lùn_gōng有制必然消灭私欲》的大作吗?”

王梦雨竟然认真地回想似的,随即端详着我们的“作品”说:“可那人,好像不是分头吧,谢顶特厉害,记得那露出来的头皮,也说不出怎么就那么难看,特像我们楼前面那沟,一下雨又是水又是泥的那种感觉,特恶心。对了,他还有一个地方儿特逗,你离那么近,肯定看见了吧——”她呵呵笑起来,在自己额头前比划了几下,“就是这儿好像飘着一绺黑不黑白不白的头,那天离得远,看不太真切,没有你登台表现一下的本事,能有机会凑近了观察。干嘛,你要把咱们的这么好不容易搞出来的劳动成果…”

“对,这个精雕细刻的纪念像,咱们忍痛割爱,让高晴靠边站,当成余大人吧,正好也挺像的,尤其这眼睛,至于那额前一绺,只好算了,咱就专门体现出人家那种革命豪情——”我说时,咬牙晃脑、皱起眉头模仿道:“小同学,年轻人啊,要…要有激情嘛,这样的句子,不好,嗯,不好——哈哈哈,我都忘了那时我说什么了,他那么不乐们儿更夸张,哈哈哈......”

我笑得前仰后合,王梦雨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说我学得太夸张,不如这个沙雕,确实有神似之处。

我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两下,又从地上捡起几块碎小的红砖残渣,塞到王梦雨在这个沙子人脸上划开的嘴巴里,一边嘴不停道:“嗯,这才叫神似吧,你不知道,我那时候看见他嘴里——哎呀,算了,不说了,真是太他妈浑浊了,就那一嘴黄不拉叽、还特别不整齐的牙口看,丫他妈绝对烟不离嘴,天天小酒灌着,我们楼就有那号人。对了,好像那次讲课时候他还抽来着呢,而且不只一根儿。”

“哎呀,本来笑眯眯的,怎么血淋淋的恐怖样儿了,一下子。”王梦雨背转过来看着我,脸上的笑意忽然间踪迹全无。

我自己也不知为何,竟然一时全忘了顾忌,用力抓住她习惯性地放在身前的右手,说:“要是插上石头子儿当牙吧,这种湿了的沙子,也是黄,要不就黑乎乎的,怕区分不出来。而且没事儿,你等我给丫这纪念像提个词,咱们的作品就完整了。”

“什么词,刚才你说的康…噢不是,梁启的那个对联,还是你有什么好的?”

“呃…倒是自己的好吧。”虽然尚未想定,我原本是要借用现成词句,看到王梦雨感兴趣的神情,立刻改了想法——“再怎么,也得让这红牙齿有个说法,就名正言顺了,言不顺事不成,你说是吧?”我随即松开手,倒是颇有些欣赏杰作的心态看着我们的合作成果说。

“行,这个我可以期待一下,你写吧。”王梦雨满带信任赞赏的语气,让我更多了几分精神,答应声“好”,说句“为了传颂余大人的光辉思想,我拼搏一次”,就近捡了根因为来回踩踏而露出来,有半米来长的树杈,弯下腰在经过我们两个人反复走动而已经比较坚实的地上刚刚写了一个“余”字——“嗳,就写雪上?”王梦雨问道,随即说:“这样的雪地上写,光晃眼了,根本看不出来,有个好办法,你拿铁锹把沙子厚厚地撒到雪上,弄平整了,再写。这要是写得特别出彩,才没准能被传诵传诵,给他添些知名度呢,呵呵,正好咱们的这个雕塑朝着进来的方向,特别醒目。所以一定写清楚些。”

我点点头,才要动手,王梦雨却先拾起铁锹,铲了一点沙子铺上去,再蹲下身,直接用手指划了两下,起身观瞧着摇摇头道:“效果一般般吧?”

“还行,总不能跟《淳化阁帖》拓片似的那么精致无比,真打算流传千古吧,呵呵呵。我弄厚一点,划得深一些,应该行。”我说罢,即刻上去抓过铁锹,铲着沙子、铺到雪上,还一边开玩笑道:“我们为了这老东西,算不算‘

不避风雪为革命,传播思想树典型。

’的活雷锋啊,应该让他知道,吩咐一下教育局,给咱们这么上进的学生,毕业后分配个好工作。”王梦雨笑着拍拍我后背,说:“他看见还不真气得鼻子充血红?再说,谁稀罕他给饭碗呢。可你说,咱们自费的不包分配,好还是不划算?咱们可是花了大价钱上的这么个学,还只是大专,他们每月领着钱的,倒是大本,而且包分配,虽说一般分去的地方,好像怎么都不能让毕业生满意吧。”

我可劲儿地拍打、平整着沙子,一边思索着说:“谁知道,我是觉得要学校给分配,那多轻省,孟昭成那样怕被分配,是他根本不想当老师,而且听他说当老师最没劲了,什么好处都没有,上面就会说奉献的大道理,所以年轻的老师,没几个不想尽办法逃出去干别的工作的,最主要就是工资低,可不是没自由吗,想走又没招儿。他们反过来羡慕咱们能自己给档案安排去处,你说这档案到底什么玩意儿,什么叫自己安排去处?”

王梦雨歪着头想想,说:“好像就是档案由工作单位的领导拿着,个人没有权力管,可去正经单位,都必须转档案,领导不放手,就去不了。咱们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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