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修一言既出,全场响应,各大门派无不赞同,都称赞元山派掌门大公无私。
毕竟这伏虞剑柄在元山派封存了七年,如今元山派掌门张邈又神功大成,修为在江湖中不说问鼎至尊,也至少名列前三,元山派若是强行占了这太吾传人的位子,武林同道也莫敢不从。
但掌门人张邈居然提出从江湖武林中公平选人,这实在是令八大门派喜出望外了,毕竟这样一来,每个门派都有机会成为太吾传人。
成了太吾传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学到其他门派的至高典籍,虽然初代太吾起誓不可泄露他人门派不传之秘,但后人遵不遵循这誓言,可就另当别论了。
更何况这八大门派就算不想牟取其他门派的武功秘籍,也不甘心冒着风险将自己门派的武功传给他人,想来想去,只有推举自己门派的心腹去当这太吾传人才最保险。
看到现场众人的反应,罗修便料到这武林大会必有响应者无数,他心满意足的捻须微笑,朗声说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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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刚到寒食,转眼就是清明,本该是熄了炊烟,一片萧条的光景,大小元山上却是人丁兴旺,往来不断,铁门坎都要被踏破了。
不为别的,正是因为这大元山顶上的武林大会,这可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百年一见的大场面!
元山脚下一些机灵的商人早听见动静,三月底就来这边搭起了雨棚、摆起了桌凳,支起摊铺卖一些酒水、小菜、瓜果之类,而今短短两天,早已赚得盆满钵满了。
傅归田就是个机灵的商人,他是这大元山脚下第一个茶铺老板,旁边卖包子的是他小舅子,当初还嫌大元山路远地偏,是傅归田生拉硬拽给他带过来的,如今两天赚了去年一个月的银钱,小舅子乐得天天嘴都合不拢。
时间过了午后,食客逐渐稀少起来,下人不多,傅归田和小舅子的摊铺开始显得冷清。
两人干脆搬出长条凳,坐在一棵老柳树旁晒太阳,这二人常年在外行走,与武林中人打交道,江湖上那些奇人异事、神功利刃兄弟俩都如数家珍,如今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最后话题就落在了这武林大会的头魁该花落谁家。
小舅子斜靠在柳树树干上,眯着眼睛评点天下英雄。
“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我倒觉得少林高僧未必能夺得这太吾传人之位,诸位大师功力倒是深厚,但性格太过仁善,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是比武过招也常留有三分余地,以七分去敌人十分,注定没什么胜算……”
“百花谷亦是如此,百花传人本就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正所谓医者父母心,若是父母与儿女同场竞技,岂会忍心使出全力?八成斗到酣处,会败在自己那几分仁念仁心之下。”
傅归田默默啜着口中热茶,安安静静听着自己小舅子高谈阔论,等他说完之后,这才挑眉问道:“照你所说,这场比武该是邪道获胜了?比如这无量金刚宗、狮相门、界青门、血吼教、五仙教……无不以狠辣、歹毒著称,门派人士更是叛逆唯我,他们下手必定是十二分的狠辣,岂不是天生就比武林正道多出两分胜算?”
小舅子轻轻一笑:“话虽不能说死,但邪道之中的确出了不少高手。譬如说这无量金刚宗的尼拓玛禅师,虽只有而立之年,却已经将金刚宗的绝顶内功无量瑜伽法练了个七成,绝·二阶的内力摩柯迦罗护法功更是大成,他若是出手,就连少林罗汉堂首席都未必是对手……”
“再有狮相门硬功高手铁杉,十年前便是纵横辽东无敌手的狠人,虽然内功欠些火候,但一身外功入了化境——刀枪不入法、霸王举鼎、霸王卸甲功……听说他曾在莽林中徒手与雌雄两头猛虎交手,就算是猛虎利爪尖牙,也无法将其皮肉撕咬开来!”
小舅子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傅归田却只是笑而不语,小舅子看自己姐夫一副瞧不上的表情,心里有些不乐意,冷哼一声道:“姐夫,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你说的都对。”傅归田慢吞吞拨弄着浮在水面的茶梗,悠然道,“但邪道走的都是旁门左道,若论狠辣,自然胜过武林正道,但比真本事,他们未必能赢。”
小舅子颇为不屑:“正道这些年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后起之秀了?”
傅归田道:“三年前川渝一带地牛翻身,芙蓉城里瓦舍倒塌、庙宇倾毁,居民死伤无数,唯独城西雨巷一条街上的百姓安然无恙,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小舅子摇了摇头:“不知。”
傅归田道:“这是因为峨眉派一名女弟子正巧在雨巷闲逛,听得地牛翻身之声,连忙出手救人,在这屋宇倾塌的一瞬之间,先后屡次出入险境,施展峨眉派无上绝技《杨仙公金身法》、《峨嵋虎步功》,在短短几个瞬息之间救出了整条街的老乡。”
小舅子难以置信:“地牛翻身不过瞬息之间的事情,屋宇倾倒更是迅雷不及掩耳,就算这峨眉派轻功高绝,也未必能救完一整条街的人吧?”
傅归田轻轻一笑:“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此事。”
“姐夫,你亲眼看见了?这峨眉女弟子是谁?”小舅子好奇问道。
“凌月仙姑。”傅归田尊敬的说。
小舅子肃然起敬:“莫非是与五仙教彩蝎教主斗过法,一剑划开澜沧江的凌月仙姑?”
傅归田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