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穷。

两个字,很穷。

三个字,非常穷。

“唉,”慕祁允脑袋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并以一种自以为非常豪迈的姿势躺在床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旋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啧,没想到爷也有落魄的这一天。”

转了转脑袋,又将印象中他现如今名义上住的地方仔细思索了一番。一间小茅草屋,屋内一张缺了半边的桌子,两把木椅子,还有就是他身下的这张床。以他三天来的观察,貌似这场床还是这间屋子里最为完整的一件物品。

唉,还是穷啊。

起身,顺手抽了一根稻草放在手里,悠悠的转着。茅草屋虽不大,但外面的那方菜园子还算是令人心情颇为愉悦,绿油油的,看着就好吃。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要不是他疏忽大意遭人暗算,就不会受伤昏迷,要不是他受伤昏迷,就不会被一个小姑娘连拖带拽的扔到这里,要不是……唉,算了算了,怎么着好歹也是捡回了一条命。

换了个姿势靠在小木门上,小木门因承受不住重量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慕祁允撇撇嘴,身体却是丝毫未动。旋即对着那边冒着浓烟的小屋子喊道:“小阿柒,鱼汤还要多久啊,再等下去爷就要饿死了。”

‘嘎吱——’

“饿死了也好,还省下了一口粮食。”小屋子的门被推开,话语中虽毫不掩饰的透露着厌恶之意,语气却是平平淡淡、毫无波澜起伏的,就像是一个调子划了下去。

在阿柒眼里,此人看起来虽衣冠楚楚,吃起饭来却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又挑剔又难养,当时她怎么就手痒捡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

俗称,嗯……人模狗样。

女子身着一袭破旧的麻布青衣,头发简单的扎在身后,额头上的刘海儿就已经占据了大半边脸,嘴唇紧抿着,不自觉的显示出一种对世界的冷漠疏离,仿佛一切都与她格格不入。

慕祁允托着下巴,又将她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

看这身形,瘦弱矮小,呐……姑且算是个女孩儿吧。

阿柒将鱼汤端进茅草屋内,放在那少了半边的桌子上,边擦手边说道:“这次就只给你炖了半条鱼,你的伤口还没好,吃多了不利于伤口的痊愈。”

“什么?!”慕祁允也顾不上继续打量,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了过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只有半条鱼,阿柒,小阿柒,我发誓,我只吃鱼不喝汤……”

“……”阿柒伸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随后托着腮、顶着木讷的小脸就那般静静地看着他。

古人曰:敌不动,我不动。

“嘿嘿,阿柒,再考虑考虑呗。”

“……”继续盯。

“……”慕祁允只好惺惺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颇为幽怨,“喝,爷喝还不行吗?”小小姑娘家的,一点儿都不可爱。

乳白汤汁,绿白相间,香而不腻。

矜持什么的,那是个什么毛线?!

顿时眸子一亮,拿起勺子舀起一口塞入口中,满满的幸福感扑面而来。

“阿柒做的鱼汤真好喝。”

“嗯,待会儿把药汤也给喝了。”

“……”

几天下来,慕祁允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些事情。说起来,此处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放眼望去,一座小茅屋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两侧皆是深山高树,只有一条小径弯弯曲曲的不知通向何处。再往前还有一个小村子,不过以那爷的性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过去,所以阿柒就很自觉的跳过了这一段。

好在这里人烟稀少,也算的上是一方宁静。

饭后,阿柒拿了个小板凳坐在菜园子里,手中端着半瓢葫芦一下两下的浇着水。现如今青菜长得快,正是最需要水的时候。

慕祁允蹲下捏了捏菜叶子,微微侧首,“阿柒,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感到……唔害怕吗?”

阿柒手中动作微顿,似是在思考,半晌才道:“从这里沿着小路往西,就有个村子,那里的人都很好,你要是去的话他们肯定会收留你的。”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阿柒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又看着他坚定的重复了一遍,“真的,村子里的人都很好。”所以,你是不会被赶出来的。

“……”纠结犹豫半瞬,慕祁允决定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起身望着那抹身影,浅淡的朗眸也微微挑起,“阿柒就不怕爷是坏人吗?”

“不怕,”阿柒摇摇头,手中动作却是未停,“你的身上没有那些人的味道。”

那些人的味道?是指那些追杀他的那些人吗?

他依稀模糊记得,身上的伤口翻卷横深,红色染遍了整身衣衫。说起来,他也是该算算这笔账了。

正想着,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阿柒抬头用手微微遮住阳光,连带着声音也带了几分轻快,“今天的阳光很好,待会儿把你盖的棉被拿出来晒一晒,我的就不用了。”

慕祁允轻应了一声,从屋子里拿出棉被,走到门前时顿住了脚,往里间瞥了一眼,很快又收了回来,继续抱着棉被走了出去。

今天,阳光真的不错。

——

茅屋虽小,却也是有着简简单单的三小间,慕祁允住在东边朝阳的那一间,中间是个小厅,再往里就是阿柒的屋子。

屋内该有的物什更是一点儿都不缺,甚至是还有个菜园子偶尔滋润一下生活。

阿柒一天的生活很简单,之前也不过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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