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瑜白没想到司煌会如此咄咄相逼,大有她不将一切都解释清楚明白,就誓不罢休的趋势。

“皇上,时隔多年,当年教导臣女弹琴的师父一时无法寻到。

关于《梦萦曲》,臣女多年前有幸得到曲谱,铭记于心,所以会弹出此曲也不奇怪。”

司煌眸光犀利,“是吗?这首曲子是当年朕让乐师特地为如瑾谱写,除了作曲的乐师和如瑾,朕都不能完整记得这首曲子的谱子。

你来跟朕说说,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是如何得到曲谱的?”

霍瑜白诧异,《梦萦曲》的谱子是皇上特地让乐师给她写的?她完全不知道啊。

当年教导她弹琴的琴师,正是宫廷乐师。

那个乐师给了她一个谱子,说适合她,她也没多想,就学了,然后成了她最擅长的曲目。

每次有宴会,让她弹琴,她就弹《梦萦曲》,没想到……

霍瑜白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回皇上,大概是聂家大小姐每次弹琴,基本都会弹奏《梦萦曲》。

弹奏的次数多了,就有人记住了曲调,写出了曲谱。

机缘巧合,这曲谱落到了臣女手中。”

司煌点头,目光沉沉,“说得不错,这些年,确实有人弹奏《梦萦曲》,不过都弹不出如瑾弹奏的韵味。

朕的三公主司沛宁也去了海棠园,有幸听了你的曲子。

据她所说,你所弹奏的曲子,跟当初聂如瑾弹奏的相似度极高。

只是你一开始指法似乎生疏了些,像是多年不弹琴。

朕的三公主还说,你当日在海棠园的妆容,与聂如瑾极度相似。

她当时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你模仿聂如瑾,与你起了争执,因此惹怒了璟墨,可有此事?可要朕找了三公主来当面对质?”

霍瑜白头痛,“臣女无需与三公主对质,三公主说的都是真的,但这只能说明,臣女化了妆之后与聂家大小姐有几分相似,就算臣女弹奏了《梦萦曲》,也不能说臣女就是聂如瑾。”

司煌眸子危险的眯起,紧盯着霍瑜白,“朕抽空问了一下霍将军,霍将军说,霍家的女子琴棋书画这些都不怎么精通。

他的侄女霍瑜白会弹琴,不过似乎弹得不好。

霍瑜白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安静的独处,常写字绘画绣花,属于很温婉很娴静的那种女子。

霍瑜白遇到不开心的事,不会跟人发脾气,只会默默的收拾了脏衣服,不停的洗衣服。

霍将军还说了,他的侄女做了母亲以后,坚强了。

言下之意,变化很大,朕是这么理解的。”

霍瑜白:……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皇上非要一点点的拆穿。

她与霍瑜白的记忆融合,可以说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她不会很刻意的去把记忆分开,也不会刻意去注意些什么,没想到……

看来皇上并不是对聂如意的话无动于衷,而是暗暗调查。

“皇上,人都会变,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坚强,越来越成熟。

尤其是做了母亲以后。

臣女在怀孕之前一直是很柔弱的。

有了身孕以后,经历了祖母离世的打击,遭受了未婚夫的侮辱,遭受了世人的非议,承受了那么多,臣女没有办法再像曾经那么柔弱。

臣女必须学着坚强,学着成长。

尤其臣女身子弱,怀祺祺的时候很辛苦,好几次都差点保不住孩子,臣女也哭过,可哭过之后,生活还是得继续。

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过了生活的艰难困苦,臣女早就已经不是当初柔柔弱弱的霍瑜白。

臣女不高兴的时候,依旧很喜欢洗衣服。

臣女曾经确实不精通琴艺,可这都六年了,臣女不可能一点进步都没有吧?

臣女很无奈,臣女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被人怀疑是死去的聂如瑾,臣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辩解。”

司煌眯眼,解释的话也说得这么流畅,这叫不知道如何辩解?

“父皇,瑜白不是如瑾,你非要让她承认自己是如瑾,这太强人所难了。”司璟墨沉声说道。

司煌锐利的眸看向他,“那就让她证明自己是真正的霍瑜白!”

“父皇,让一个人证明自己是自己,太荒唐了!儿臣若是让父皇证明自己是皇帝本人,父皇该如何证明?”

司煌:……

司璟墨握住霍瑜白的手,紧紧的,注视着她,“不用解释那么多,你就是你,你只是你!”

霍瑜白浅笑,嗯了一声。

司煌脸色难看,有这么个总是与他唱反调的儿子,实在恼火。

司璟墨看向司煌,沉声说,“父皇,瑜白不是被人欺负,就是被人冤枉,她不委屈,儿臣都替她感到委屈。

以后,儿臣不希望父皇再逼问瑜白,她无需证明自己不是聂如瑾,也无需证明自己就是霍瑜白。

她是谁,儿臣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是儿臣的女人,祺祺的母亲,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时候不早了,父皇因为皇姑和楠伊的事情,应该挺疲惫的,父皇好生休息,儿臣和瑜白就不打扰您了,儿臣告退!”

司璟墨施礼之后,牵着霍瑜白离开。

司煌目送他们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神色复杂,微微叹息,解释的再完美,也不可能毫无破绽。

只是有些事,没有必要去深究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活着。

一切都好。

……

出了御书


状态提示:第193章 质疑与辩解--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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