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本来不打算去找陆林的,怕撞见那个条纹衫男人。现在有人去山里找人,他应该会有所忌惮,躲起来。谷雨想趁这个机会看看他。早晨不好擅自外出,一直捱到中午老马和小石午休,谷雨放了点食物到包里。
快到古堡的停车场时,老远听到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她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悲痛欲绝。
谷雨心里自责,她隐瞒的一些事,也许无形是在帮助罪犯掩盖罪行。谷雨纠结的厉害,想起那人说七八天即可恢复,陆林是不是好起来了?
谷雨再次来到洞外,蹑手蹑脚,不发出一点声音,她躲在洞旁的草堆里,听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声音,才进去。
没看到陆林的身影,谷雨往前走了走,发现他竟躺在小溪流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溪水绕过他的身体继续安静的流着。
谷雨连忙试了试他的鼻息,是正常的。身体却冰冰的,谷雨也不知道他在水里泡了多久,拍了拍他的脸,没任何反应。
谷雨用尽力气把他从溪水里往外拖。看起来清瘦的一个人却跟巨石一样重。谷雨喘着粗气,又二次发力,一寸一寸终于给他挪到地上。清澈的溪水也被搅的浑浊不堪。底下的软泥隐隐能看到一个被压出来的人形,他的衣服也在她拖拉时,沾了一身泥垢。
万幸这水浅,没淹过他口鼻,要不死定了,谷雨心想。
山洞里长年不见光,阴暗潮湿。陆林又浑身湿透,谷雨心说,要先给他找件干衣服换上。可这洞里空荡荡的一览无余,什么也没有。谷雨看到过他穿别的衣服,一定是放在什么地方。
谷雨打着手电筒,在那条幽深的洞里四处查找。快到山洞另一头时,有个一人窄的洞口,谷雨侧着身子进去,很逼仄,没有什么,出来时手电筒朝上面照了照,发现洞上方有还有一处空余的地方。谷雨踮起脚尖,里面杂乱的放着一些东西,原来陆林的储物间在这里。
这是陆林的隐私,谷雨没有细看,只扯了一件衣服下来,衣服还没拆吊牌,她拎在手里看了看,不就是她扔掉的那件运动服?谷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又把它们找回来了。
谷雨想了想放了回去。伸手摸到另一件,拿出来时掉落下一张卡,谷雨捡起来,是陆林的身份证,居然比自己小一岁。
给他换衣服时,谷雨发愁了。盯着他的脸看了看,最后还是伸出手帮他脱上衣。眼神移到他的腹肌上,看起来很结实的样子,谷雨的脸有些发烫。
谷雨拿起干衣服,突然想到一件事,就这么替他换了衣服,万一被条纹男发现,岂不是暴露了自己。毕竟他是傻的,哪会自己换衣服。谷雨想了下,脱下来晒晒也行,外面太阳很大,一会儿就会干。
谷雨拽来鹿皮,铺到地上,将他的上半身抬到鹿皮上。
裤子也沾满烂泥,谷雨不好意思脱了,他再怎么没知觉,也是个成年男人。
谷雨开导自己,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她撇过脸,手按到他裤腰处,自言自语,“我可没偷看你啊,非礼勿视。”
手突然被捉住,谷雨只觉手腕被猛地往前一扯,瞬间被他拽倒在地。胳膊都要拧断了。痛的她直想喊。
陆林的脸呈放大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止如此,他的身体也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覆在自己身上。
“你来干嘛?”陆林看到她有些生气,警告过她不止一遍了,她是一点没听。
谷雨看到他那副惯常的臭脸,又惊又喜,顾不上疼痛,说道:“你终于好了,你认识我了对不对?”
“不认识。”
“嗯?”谷雨一脸错愕。
陆林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松开她的胳膊,从她身上起来。
谷雨看到他笑有种被捉弄的感觉。
“你到底好没好啊?你是不是在骗我?”
也许是这几天心里藏了太多事儿,也许因为他突然醒了太开心,谷雨百感交集,情绪有些绷不住,她抿了下唇,不想在他面前哭,手肘挨着地想坐起来。
陆林知道刚才太用力了,再看她那有点委屈的表情,有些不忍心,揽过她的背帮她起来,“是不是有点疼?”
“有点?是很疼好不好?你的眼睛是长在脑袋后面吗?”谷雨心里不爽,每次都这样,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要不,我帮你揉揉,”陆林想不出该怎么哄她。
“揉什么揉?换你的衣服去。”谷雨不想看到他光着身子,把衣服丢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