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五天了。

岑筝躺在床上,又仔细数了一遍,确实是第五天。

——还是没能把这个破铁盒子撬开。

他疲倦地长叹一口气,酸痛的手指终于从铁盒盖口处松开了。

岑筝不甘心地把这个桃心形的盒子塞回床下藏好。他每次晃荡它的时候,都能清晰地听到里面的钞票起伏摩擦,沙沙作响——在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狭小卧室里,这声音显得尤为悦耳。

把这个造型品味极其落伍的盒子打开,就是岑筝目前的头等大事。

正活动着手指,岑筝忽然听见外面防盗门的锁眼在转动。他立刻抓起手边的被子盖到身上,闭眼躺好,装作正熟睡的模样。

沉缓的脚步声从客厅地板蔓延到卧室门口,岑筝知道那个人要进来了。

果然,下一秒虚掩的木门就被人慢慢推开更大的缝隙。但是脚步也随之停下,没有再继续前进。岑筝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最平缓的状态,眉头微蹙,宛如沉浸在睡梦中。

就算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

一想到那种视线里包含着某种陌生的情愫,岑筝心里不可避免地慌张了一下。

空气凝结片刻。终于,那个人向外退了两步,重新把门关好,不打扰床上人的清梦。

——总算滚出去了。

岑筝身体放松下来,眼皮睁开,露出自己漆黑深邃的瞳仁。他望着天花板的泛黄一隅,大脑陷入冥想状态。

卧室的隔音效果很差,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洗菜切菜的动静,刀子落得慢而轻,显然是在刻意压制噪音,生怕吵醒了屋子里熟睡的人。

岑筝回过神才发现这个细节,随后暗自嗤笑一声。

没想到那男人看着傻头傻脑的,实际倒还挺细心。

——可惜啊,遇到我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捋顺自己柔软的头发,又随手用头绳在后脑勺扎了个圆润的小丸子。

照照镜子,扯起嘴角。然后给自己一个情绪积极的心理暗示:今天也依然是美貌满分的一天呢!

——呸。

岑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迅速收起这个荒谬的假笑,恢复平日冷淡的脸色。他翻身下床,装出刚睡醒的困倦模样,揉着眼走出卧室。

门拉开后,四目交接。

“醒了?我买了梨,给你放糖煮一煮,喝完嗓子就能快点好了。”年轻男人的嗓音干净透亮,他看到岑筝后,眼睛就像是开了自动锁定模式,盯着那张脸舍不得移开,“或者你要是饿了,我可以先做饭。”

岑筝抿了抿唇,指着案板上刚切了一半的梨,点头。

年轻男人心领神会,嘴角笑意不止,落刀也变得十分干脆利落。

这个出租屋里没有厨房,炉灶只能安置在阳台,岑筝所坐的旧沙发旁边,还靠着一辆老化生锈的自行车。尽管这里的环境穷酸了点,但也不是不能住人,地板和茶几都没有明显污渍,可见屋子主人平时挺爱干净的。

“汤好了,给你放桌上,晾一会儿再喝。”男人端着碗从阳台走过来,瓷碗烫手,他一撂下就急忙摸耳朵,“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岑筝沉默地站起身,到餐桌旁坐下,一声不吭地拿起勺子舀了块煮软的梨吃。低头嚼东西的时候,岑筝很清楚这个年轻男人又在偷瞄自己,于是抬头向他递了个淡漠的眼神,想示意他赶紧走。

男人眼神闪烁,不自然地避开岑筝的视线,心情愉悦道:“你先喝着,我进屋直播。”

岑筝没再给他任何反应。

进屋前,他握着门把手,忍不住回头对岑筝补充了一句:“你今天发型真可爱。”

身为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用这种词夸奖,岑筝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等对方进屋后,他把发圈从小团子上扯了下来,让头发就这么普通地散着。

过了几分钟,超大音量的电子音乐隔着卧室门板传出来,旋律乡土气息浓重,节奏令人心神不宁。

魔音灌耳还未结束,紧随其后的就是男人刻意压粗的大嗓门,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灯红酒绿惹人醉,墨哥带你混社会!手机屏幕前的兄弟们中午好!放下你们手中的碗筷,跟我一起,摇起来!”

话音刚落,bgm旋律正好进入到高潮阶段。只这样听着,会觉得氛围仿佛真的h到了极点一般。

岑筝皱着眉头,眼球灵活地打了个转。

第五天了,这是自己重生的第五天。

没了光鲜亮丽的明星身份,没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水平,更别提事业、梦想和无数粉丝。五天前还触手可及的人生,再睁眼就好像蒸发了一场镀了金的梦。

他醒来,除了拥有陌生的身体外,身边只有这么一个整天用手机直播跳社会摇的“男朋友”。

岑筝之前不了解“社会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天偶然从门缝里瞄了一次这位“男朋友”极不协调的肢体动作,同时还激烈地摇头晃脑,吓得他以为这人嗑了药。还好冷静观察了几分钟,发现貌似有点像上个世纪的舞蹈风格,岑筝这才忍住没报警。

习惯了“男朋友”的兴趣爱好后,岑筝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

分手。

但要马上分手,似乎也没那么容易。

这五天来,岑筝大概了解了一下原主的身份环境:男,不到二十岁,住在某个不知名小县城,没工作,不上学,父母不在身边。

也就是说,身体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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