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先生”饶是见多识广,也没有看懂章卫平的这番言行举止,一时间,他怔怔地望着这个年轻的北方小子,有点儿茫然!章卫平嘶哑着嗓门道:“水镜先生,求求您……”“水镜先生”终于开口了:“卫平,我的老弟,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叫‘饶了她吧’?”章卫平抬起脸,眼泪滂沱地望着“水镜先生”:“水镜先生,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江芸芸吧,留着她的一条性命,您的大恩大德,我终生不忘……”“水镜先生”闻言大笑:“哈哈,老弟,你想到哪里去了?”“水镜先生”站起来,上前一步,一把扯起章卫平,把他推坐到原来的位置上。章卫平用不解的目光望着“水镜先生”:“这么说,您已经同意放过她了?”
“水镜先生”微笑道:“卫平老弟,你把你大哥当成黑社会的杀手头目了?我是一个生意人,手中没有操生杀之权,你不要这么想。你跟江芸芸的事,在我们刚开始商议合作时就已经说到过了,当时我还拿出17万元让你汇给她呢,是吗?你没有明白老哥?我的意思是:我听下来,觉得江芸芸对此事的疑心基本上已经消除了,否则她不会向你摊牌言明的。另外,应当把你的经济来源告诉她,你就说是我‘水镜先生’挑你发财的,因为我看中你是一个人才。至于‘水镜先生’是什么人,就说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大老板就是了。为了表明这一点,我这里派两个人,——你放心,也是女的——一辆车,陪着她去滇南边境地区去玩玩,出去个把星期,她就知道我是什么实力了,她的疑心也就完全没有了。卫平,你以为这样处理如何?”
章卫平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对方的意思,神情有些尴尬,但他非常佩服“水镜先生”的那一套,寻思姜还是老的辣,看上去这么复杂的事情,给他随随便便一说就解决了。当下无话可说,只有连连点头的分儿。不过,“水镜先生”是个细心人,遂问起江芸芸怎么在这当儿来昆明了。章卫平于是把蒋兴患病的事叙述了一遍。“水镜先生”听后,翘起了大拇指:“老弟,从此事看来,足见你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人,看来我姓‘水’的没有看错人啊!”稍停又开腔道:“你那位朋友蒋兴,如果医院反复检查下来内脏没有什么毛病的话,那种奇怪的疼痛就是神经痛。神经痛好治,我这里有进口的好药,你回头拿两瓶给他,包他从此平安!”章卫平自是高兴,拱手连连称谢。
三天后,医院对蒋兴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内脏肯定没有毛病,估计是其家族遗传的“顽固性神经痛”(就如人体内脏患某“恶性肿瘤”目前医疗技术世界各地还真没法根治)。章卫平立刻给“水镜先生”打电话。这回倒是一打就通了,“水镜先生”说:“你让蒋先生出院就好了,我叫人把那药送到你那里去。”蒋兴自是高兴,次日就出院了。次日晚上,章卫平就把“水镜先生”给蒋兴的进口药给送了过去。蒋兴服了药片以后,果然解除了那种难熬的疼痛。不难想像,蒋兴自是高兴异常,一天之内三次给章卫平打电话表示感谢。
但是,有一个人却对这神奇的药片产生了怀疑!他就是蒋兴的未婚妻范晓琴。蒋兴出院的前后几天,范晓琴去外地出差了。在出差期间,她跟蒋兴通了电话,蒋兴说服用进口药颇见成效的事,范晓琴在高兴之余,听说这种药是章卫平提供的,心里就犯了嘀咕,怀疑这也许是一种麻醉类的毒品制剂,但她没有对蒋兴直说。这时,江芸芸在滇南旅游了一圈也返回昆明了。江芸芸一回来就见范晓琴。聊了一番闲话后,范晓琴才问起上次对于章卫平的怀疑后来怎么样了。江芸芸摇头道:“没问题!没问题!”遂将情况简述了一遍,还对章卫平的经济收入特地作了说明。
范晓琴听了连连摇头:“芸芸,你错了!我越听越感到像是有问题了……”江芸芸蓦地一惊:“什么?”范晓琴于是分析道:“第一,据我所知,贩毒的人自己不吸毒的情况是很多的,你用这点去作为对章卫平是否涉嫌贩毒的检测标准是不可靠的。第二,他说那位大老板‘水镜先生’常识他,给他提供了创收的机会。可是,我去过那家网吧,并没有感觉到生意多么好,总觉得章卫平似乎心不在焉,这好像有些反常。第三,那个大老板破费这么多钱安排你外出旅游一事,我觉得更是显得离谱了。章卫平再怎么受他赏识,也不过是一个——高级雇员吧,又不是什么难得的超级技术人才,他凭什么要作这样的安排?芸芸你说呢?”江芸芸在上海时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水平的人,分析事情起来头头是道,没想到这会儿远远不及范晓琴。她想不接受,可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想了又想,最后不得不点头同意。因为事态非常严重,她一边点头,一边觉得背脊在抽冷风。
范晓琴说:“芸芸,我是卫平的朋友,不愿见他走邪路。你一定千万不能让他走上这条路,这是一条不归之路啊!”江芸芸听得心惊肉跳,脸色都有些变了,稍停,她做出决定:“我搬到网吧去跟章卫平一起住,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章卫平的网吧,是租的一幢两层独立红砖楼房,一共四间,后面还有一个靠着楼房的小平房。江芸芸入住后,对网吧各处的所有旮旮旯旯都不动声色地作过非常仔细的观察,没有发现任何跟贩毒有关联的迹象。她悄悄给范晓琴打了电话,说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