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能够让那么多的人顿时失色，就算隔得再远，她也能感觉得到——
夏夜蓦地从睡梦中醒来，她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月光，伸手一摸，两个小家伙在她的身边睡得香甜，她心中顿时被甜蜜给填满了，低头轻轻给了他们各自一个吻。
到了半夜，屋外又开始落雪了。可是今晚的月亮却格外的亮，夏夜蹑手蹑脚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防止里面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气跑掉。
她披上了一件外套，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障子门，抬头一眼，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天上，映照着满地的雪白。她干脆拿来了一壶温好放在保温箱里的清酒，打开了走廊外玻璃门的一点儿小缝，坐在台阶上看月亮。
“大晚上，你在干嘛呢？”
一个人倚在大门那儿，她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因为太大了，显得她像是被包裹起来的粽子似的。夏夜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陈九抽了一口烟，掐掉烟头扔在了雪地上，眼看零落一地，她吹出一口和霜雪混杂在一起的轻烟，说：“你不也睡不着？”
“你要是知道今天晚上他们给我添的麻烦，你也睡不着。”夏夜无奈地说，这两个小家伙啊，让她跳了一场芭蕾，还好溜得快。
陈九踩在雪上，她走到夏夜的身边坐下，没有准备她的酒杯，她就端起那酒盏大口的喝。喝的太快，不小心呛到了，夏夜看出她的心情不好，“相亲不顺利？”
“我遇到洛云渐了。”她郁郁不欢的说，抱住了自己的头，双手插在头发里，一脸懊恼，“那家伙是鬼吗？怎么逃都逃不开他……”
“洛云渐？”夏夜听着这个名字，脸上流露出几分茫然来，“洛云渐是谁？”
陈九的身体一僵，她突然想起来夏夜忘记的人里面就有洛云渐。而提到洛云渐，肯定会提到那个人。
“你不认识。”陈九搪塞道，“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很讨厌。”
夏夜躲过酒盏，替自己满上了一杯酒，说：“看你的表情，可不像是很讨厌他。”
“我的表情？”她立刻把翘起的嘴角给往下拉，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我的表情，大写加粗的不耐烦和讨厌啊！而且我讨厌他，可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
夏夜看她没有说了，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还是为了谁？”
为了你和里面那两个睡得四仰八叉的小萝卜头啊！陈九在心里狠狠说，她哐当一下把酒盏摔在台阶上，说：“为了我家那两个逼婚成性的老人家！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她在心里暗骂，该死的，事实上，她想了一下，洛云渐这个家伙，除了不符合二老喜欢土著的要求，其他的方面都该死的优秀！
绝对不能让妈妈见到他，绝对不行！
但是想到今晚他那一脸势在必得，还和片桐斗真对上的场面，陈九就觉得这件事肯定没完！说不定，她被卷进了一个很大的漩涡里啊……
“那你呢？”她从郁闷之中抬起头，看着夏夜，“大晚上的，你出来干嘛？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有时间在这里悲春感秋呢？”
“说得好，现在是冬天。”夏夜鼓掌，她呛了回去，“我就是睡不着，出来欣赏欣赏月光，怎么了？”
面对陈九怀疑的眼神，她无奈地说了实话：“你不知道吗？你的小伙计，落合千春小姐，今晚未经我的允许，把他们俩带去了什么音乐会。”
“音乐会？”陈九惊讶地说，转念一想，那丫头拿到了门票，那么多张，给两张给小朋友们也没什么，但是两个孩子才多大，她怎么照顾得来？“没发生什么事吧？”
“他们当然没事了，我……我跳了一圈芭蕾，小腿到现在还觉得痛。”她说，太久没有跳舞了，而且没有做过任何的拉伸和准备运动就被赶鸭子上架，她现在真是苦逼死了。
“真惨。”听完她的经历，陈九虽然嘴上表达了同情，但是脸上那种幸灾乐祸的愉快笑意藏都藏不住。
“你就笑吧。”夏夜送了她一个白眼，端起酒小小地抿了一口。
她没有告诉陈九那道让她失眠的视线，她仿佛能感觉到有人在呼唤她……很很远很远的深处，内心的深处。轻轻的，浅浅的呼唤，却十分的让她动容。
让她没有办法忽视，让她回头。
她歪着头，长发微微散落到肩膀上，沾上了一点儿霜雪，她回想着梦中自己的回应，虽然只有一声，但她却似乎能够勉强地，勉强地想起一点点：“阿——”
楚宴蓦地睁开眼，他看着天花板，久久地没有眨眼。
口干舌燥，他起床倒了一杯水喝。富田一郎送来的女孩都被赶走了，他的秘书一脸抱歉的跟他说，那个女孩子不知道是哪来的，他们已经把参加跳舞的所有人都送来了，可是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人。
那么多的舞者，没有一个是那个瞬间就牵动了他的心弦的人。
楚宴坐在沙发上，猛地灌了一口水，他没有开灯，黑暗中的房间萦绕着特制香薰的味道，他闭上眼，回想镁光灯下她的每一个旋转，每一个抬手，每一个踢腿。
天鹅在舒展她的翅膀，就像下一刻要飞向天空，飞向遥远的远方，是他没有办法抓住的远方。
这让他心烦意乱。
在梦里，他又看到了那一幕，没有观众，没有其他舞者，没有歌手，只有她，在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