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做什么。”基尼亚斯重新问道。
“你总是这么认真,绝壁大监狱中还能做什么。”奥弗脸色平静,对于基尼亚斯其实他打从心底有些恐惧。
四年前奥弗刚满十二岁,开始对金钱与权势有了懵懂的感觉,那一年霍诺里的母亲蒂亚娜刻意的亲近奥弗,不断指导他明白这种感觉的美妙。
通过蒂亚娜耐心指导,奥弗清楚自己在家族的地位,早晚有一天将会一无所有,过怎样的生活全看【基尼亚斯大公】的心情。渐渐失衡的种子在奥弗心中萌芽生长,亲生兄弟成了他最仇视的人,并且在蒂亚娜默默支持下展开了稚嫩的谋杀计划。
奥弗雇佣了超凡级杀手,等待了一个基尼亚斯离费尔雷斯城的机会,原本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差错的,对了,杀手的联络方式都是蒂亚娜【无意间】透露出来的。
然而现实很残酷,基尼亚斯完好无损的回到獠牙城堡,将超凡级杀手已经冻成冰的头颅丢到奥弗面前,只说了一句话,“如果这是你所能做的全部,我很失望。”
基尼亚斯当时语气很平静,就似乎真的对这次暗杀很失望一般,奥弗永远都忘不了那种不屑的眼神。
事情很快从獠牙城堡传遍了诺森行省,好在奥弗似乎这辈子该犯得傻都用在了这件事上,所以当埃伦丁追问缘由的时候,奥弗做出了明智抉择,死死咬住就是觊觎公爵之位,没受到任何人挑唆协助。
蒂亚娜的置身事外让厄尔森与风暴公国之间没有出现裂痕,也让埃伦丁不至于对奥弗失望透顶,更是奥弗还能自在的混迹西北边境的唯一理由。
事情失败后,基尼亚斯对奥弗的态度毫无改变,就像是弟弟对哥哥恶作剧一样,如今四年过去,奥弗仍旧有两件事情不明白,十六岁的基尼亚斯是怎么一个人干掉超凡级杀手的,还有就是基尼亚斯一直在伪装,还是自己真的连被认真对待的资格都没有。
奥弗嬉皮笑脸的防御在兄长面前显得很苍白,只好摊手道:“好吧,我是对德默克利特好奇而已,一个月后我会跟卡西乌斯一起押送他去亚特兰。”
“那边。”基尼亚斯指了指德默克利特的牢房,当他转身走出几步后忽然停下来说道:“自由之鹰有值得你聆听的故事。”
强大的圣域剑士正坐在牢房外,静静看着夜明晶愣神,一个月的时间令正值强盛期的圣域强者沦落成沧桑老者,可没有人会觉得这是讽刺,就连抓捕他的光明教廷也不会。
一天时间中,德默克利特见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人物,横行大陆的时候德默克利特觉得所有人都在仰视他,的确,圣域强者绝对值得仰视。但在绝壁大监狱中,正如守卫说的,圣域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离着德默克利特最近的邻居是一百四十岁的亡灵族法师,被光明教廷法师团列入头号死敌的天灾,想不到他被法师团追杀的无路可走,也迫于无奈藏匿在了绝壁大监狱。
天灾并不认识德默克利特,两人却在对光明教廷的鄙夷态度上达成共识,聊得很投机,不过天灾失去了精神力量支撑,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跟天灾的聊天刚刚结束不久,奥弗来到了德默克利特的面前。
“您对这里还满意吗?有什么需要下次我可以给您带来,一个月后我将随同卡西乌斯圣一起送您去亚特兰。”
“是小奥弗呀……”德默克利特记得埃伦丁高大的次子,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眼神像是能扒光奥弗伪装的利剑,“来杀我的人是小奥弗呀!”
几个字如同耳边炸雷,奥弗脑袋嗡的一声,难道这老怪物能洞穿人心?!
“别费心找什么周旋的话。”德默克利特拍拍身旁让奥弗坐下,“活了大把年纪,想要猜到些事情不难。”
奥弗临时找的借口,编出的谎话一下子噎在嗓子眼儿,他发现在这老怪物面前,自己的掩饰都很蹩脚。
“没什么可吃惊的,大陆上光明教廷不是一手遮天,自由之鹰公众面前处决会大幅提升光明教廷在大陆的威信,自然很多人不想看到。”
“我是迫不得已。”话已至此,奥弗不再掩饰。
“其实我希望有人能够在处决前杀死我。”德默克利特感叹道,从前来绝壁大监狱的路上他就开始期盼着。
“那你为什么不自杀呢!”刚说完,奥弗就为自己的失态懊恼,“原谅我的无礼,您何不自己终结这些麻烦呢?”
“相较公众面前处决,自由之鹰自杀这个结果是光明教廷更想看到的。”
德默克利特望着很惆怅的奥弗道:“你知道死亡印记吗?”
“法术?”
“死亡印记是诅咒法术的一种,而诅咒法术的神秘程度仅次于预言术。”
“你中了死亡印记?”奥弗说出这个词都觉得很不吉利。
“确切的说是【死亡印记之共同宿命】。”
德默克利特组织了一下词语,解释道:“来费尔雷斯城的路上,光明教廷给我施加了死亡印记之共同宿命,这个诅咒法术会让弑者与被弑者拥有同一个结果。”
“亲手杀死你那么我……”奥弗是真的被这种惊世骇俗的法术震撼到了。
“跟我一起死。”
奥弗拍着胸脯道:“幸好,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打算杀你。”
德默克利特道:“是没有完美计划,还是看透了就算杀掉我也于事无补。”
被拆穿心思,奥弗并未有任何尴尬,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