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的紫禁城,已开始下起了雪。

天气也越来越冷,所有人都穿上了棉袄,我更是整天手不离暖手炉,有时候还要熬姜汤驱寒,但我不想太麻烦璃儿,就自己去离淳雅斋还蛮近的御药房熬汤,但某一天,我撞上了苏塔的丫头玉凤。

本来在御药房很容易碰到熟人,而且撞上她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在意,倒是她,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时满脸都是慌乱,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还看向我笑着行了个礼,接着便走开了。

因为上次帮了苏塔,她和玉风一直很感激我,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我也就回之一笑,然后忙自己的事去了。

但正夹着炭火时,我越想越觉得刚才玉凤那慌乱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或许是直觉作祟吧,我忍不住抓住一个正在熬药给药炉扇风的宫女,问道:“嘿,你认识刚才走出去的那个宫女玉凤么?”

“认识呀,怎么了?”她答。

“问你一下,她刚才在哪煎药?”

“嗯,就在那儿……”她说着,边往一个角落指了指。

“谢啦!”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跑到那角落一看,只见那个药炉周围的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白色粉末,我用手粘起一些闻了闻,没有味道,但直觉依然告诉我这肯定不是一般的粉末。

因此我连忙跑到外面随便找了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太医,然后拉着他来到了玉凤煎药的地方。

“太医,请帮我看看,这地上白白的粉末是什么?”我说。

他也蹲下身用手粘了一点闻了闻,然后说道:

“是薏仁粉。”

“薏仁粉?”我突然想起苏塔小产的那天那位老太医说的话,因此赶紧问道,“薏仁性寒是吗?对孕妇吃了有什么影响?”

“吃一点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如果吃多了的话……容易宫缩流产。”

“什么?!”

听了他的话我简直大惊失色,不由得颤着声问道:“那要什么剂量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致人流产?”

太医有些怪异地看向我,但顿了顿还是如实相告道:“这个因人而异,所以我也说不准,抱歉。”

我知道他肯定是误会我了,但我懒得再跟他解释就让他走了,接着我又转向刚才聊天的那位宫女,问她:“嘿,你平常会和玉风聊天吗?”

“怎么了?”她也怪异地看向我。

“啊,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问一下,她平时都煎些什么药呢?你们有没有交流经验什么的?”

“煎药需要什么经验……”她的眼神更怪异了。

“因为我不会嘛,呵呵。”我连忙干笑着解释道,“因为上次我生了一场大病,都亏了玉凤煎了几服药给我喝,才保住了这条命,所以我很感谢她,也一直在问她秘方是什么?可是她一直都不告诉我,所以我就想你和她很熟的话,她会不会告诉你……”

“喔,这样啊。”那宫女的脸色总算恢复了过来,但还是没套出什么话来,她说,“但我也不知道诶,既然是秘方的话,她肯定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咯。”

好吧,看来从她口中是找不出什么线索了,我只能自行离开,之后再暗暗搜集证据。

不过在搜集证据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去提醒一下苏塔,所以一回淳雅斋,我便直奔苏塔的房间。

走到她的房间时,大门居然没有关,而我也一时急切地想要与她分享这个爆炸性消息,所以没有敲门就大步走了进去。

可等我走进去之后,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如果时间能重来,我宁愿选择先敲门,那样至少还能让我看到他们若无其事的模样,那样我也就不会像此刻这般难受到不能自已。

可是没有时间重来的机会,因此我眼睁睁地看着程肃坐在床边与苏塔接吻,他们吻得很是投入,以至于我进来都不知道。

就连我偷偷跑开的时候,他们还在若无其人地深吻着,要多忘情就有多忘情。

而我一路跑啊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我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心好像有点痛,痛到只能让奔跑来麻痹自己。

但在这冰天雪地里跑步不是一件易事,所以我一路跑一路跌,双腿早已被雪水浸湿,寒意刺骨。

不过与心底的那股寒意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我觉得很懊悔,为什么我要答应程肃那个混蛋和他交往?为什么我要沉溺于他的美色和花言巧语之中?为什么自己这么没有定力……

看吧,惩罚来了吧,原来自己也会为一个人烦闷,原来自己也会为一个人心痛,原来自己也会为一个人流泪……

啊?我流泪了吗?我不可置信地摸向自己的眼角,果然,那里有泪水。

完了完了,杜婉宜,你大概是疯了!

我被这一事实打击得顿时瘫坐在地上,我茫然地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我又不知跑到哪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虽然紫禁城的雪景是极美的,此刻我却无心看风景,相反,这周围白得如此苍凉,这更让我心生孤寂,一时之间竟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

而哭着哭着,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双黑色的长毛靴子,同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且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不是小杜子吗?你怎么哭了?该不会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吧?”

又是弘时那个烦人精死小孩!

不过我才不想搭理他,只是默默地抹了抹眼泪,然后撑起身子准备站起来。

然而


状态提示:29.第二十七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