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走后,奕雨意兴阑珊的随意点了些漂亮的少年出来,看着面无表情的翊臣问道:“你这是什么了?从王上走后一直拉着脸?”
翊臣冷笑一声:“王上?她可从没打算做我们的王上。”
奕雨叹了口气:“水滴石穿,日久见人心,只要我们用心待她,石头也会有焐热的一天。”
奕臣重重的甩了衣袖,硬邦邦的吐出两个字:“幼稚。”
奕雨看着翊臣离去的身影,莫名的觉得有了一丝不安。
日子匆匆而过,又是三个月,奕雨果然如他所说,并没有强迫桑梓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情,除了隔三差五来送茶送点的蚁侍们让人不胜其扰,其他并无不同,为了减少各种御花园的戏码,桑梓连寝宫的院门都不出了,每日紧锁房门,和衣而睡。
早朝之后,桑梓照例翻看着奏章,奕雨端来一盏参差,桑梓一饮而尽,奕雨犹豫许久,方小心地问道:“君上,这些日子可觉得有何不适?”
桑梓一愣,皱着眉头道:“并无。”
奕雨心里一惊,差点摔了茶碗,他匆忙的低下头掩去眸中的异色,脚步慌乱地退下了。
一天的时光跟平常并无什么不同,桑梓早早的将侍从们赶出去,将门锁好,从一个暗格里拿出厚厚的一叠纸,她仔细地翻看着,嘴里无声的默念。
纸上杂乱无章的地记录着桑梓的记忆:她来自一颗漂亮的水蓝色星球,在梦里跟陌离结下三世情缘,碰到了富可敌国的瞪铃族,收养了一个流淌着她血脉的小狼崽。
纸张似乎被人翻了很多遍,微微有些卷边,上面有文字也有些可爱的卡通画,桑梓看着画上萌萌的小雪狼,心里哀叹一声:陌离只说让她耐心等待,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不是每天翻看这些记忆,她可能早就把自己当成蚁族的女王了吧。
“姐姐!”桑梓脑海中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桑梓疑惑的四处看看,幻听了?!自从她发脾气摔了一个蚁侍的甜汤之后,应该再也没有人敢大晚上的来骚扰她了吧。
“姐姐,是我,雪弃!”
桑梓惊喜的站起来,她小声的说到:“你在哪里呢?我怎么看不到你?”
“姐姐,我跟陌离哥哥在一起,这是我们雪狼的特有的能力,有血缘关系的人彼此思念的时候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这可真是太好了,你问陌离什么带我走,再待下去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姐姐莫急,今晚子时,我会想办法引开大部分的守卫,陌离哥哥潜进去后会用隐身术带你出来。”
桑梓开心地笑了,她躺在柔软的被窝离,静静的数着时间,子时一到,当她听到殿门扣响的声音的时候,她惊喜地爬起来,穿着水蓝色的寝衣打开了房门。
“陌离,你终于来了。”桑梓惊喜的小声喊道。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奕雨,他精心打扮过的动人脸庞在这一刻变得煞白,桑梓的笑凝固了起来,她心里一阵慌乱,沉默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奕雨看着桑梓的样子,凄楚一笑:“我可真傻,这些日子内心惶恐不安,满满的自责忏悔,原来你连我都骗过了。”
“你从来都没有忘记陌离,却配合着我们演戏,可真是难为你了,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曾对我蚁族有过半分怜悯与真心?”
桑梓抬头,神色渐冷:“我当初承诺过你,愿意帮蚁族渡过难关,我说我会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希望你们不要逼迫我。你们可曾相信过我?!”
“一个个口口声声的喊我王上,称我陛下,其实呢,你们不过把我看做一个生育的工具而已,软禁,隔离,下药,你们下一步还会做什么呢?!”
“今时今日,你又有何颜面来质问我,对我下药的时候,你可曾对我有过半分真心?!”
奕雨看着桑梓愤怒的样子,慌张的摇了摇头:“不是我,对你下药这件事我是不赞同的。”
桑梓冷哼一声:“好一个不赞同,助纣为虐,你虽不是下令者亦不是实行者,但你与他们有什么不同,他们不过是做了你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情罢了。”
“看着我每天心情愉快的吃下带药的饭菜,你的心里是不是会有一点窃喜呢,既不用你动手,还能满足你的心愿,可真是极好的呢!”
奕雨眼泪滚落下来,他沙哑着嗓音道:“不是的,我每天看着你的笑脸,心如刀割,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们雌蚁生来就被教育要忠于王上,我们只忠于王上一人,我多想告诉你真相,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如此自私,陷蚁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她活该为了你们蚁族牺牲吗?”陌离清脆的声音响起,他终于来了。
桑梓直直的看向翊雨,翊雨低下头来,啜泣着让到一旁,他绝望的说道:“你走吧,走的远远地,不管听到什么,不要再回来。”
桑梓长叹一口气:“蚁族如此待我,我无法再留下去,这会趁着人少,你赶紧回到你的住处,就当今晚从来没有见过我。”
奕雨哭花了妆,却更加好看,梨花一枝春带雨,当是如此吧!桑梓突然觉得自己也是残忍的,她看着奕雨缓缓的转过身去,一袭红衣,形单影只,说不出的哀伤绝望。
“走!”陌离急切的说到,他拉着桑梓往门外奔去,等奕雨转过身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桑梓的失踪很快被发现,溢忠带着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