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六安带着斗斗参加了国际学校的面试和考核。

看得出来,斗斗以前受过很良好的教育,甚至是高端教育,英语说的很溜。在国际学校,一点没露怯。虽然不情愿,六安还是联系了他的父母,拿到各种证件办好了入学手续。一切都很顺利,斗斗可以在国际学校上学了。

晚上,六安给斗斗准备上学用的所有东西,这孩子什么都知道,连入学手册上的英文字母都认识一大半。

“你以前念过国际学校?”

“我以前的学校叫双语学校。”斗斗摆弄着自。

“学校好吗?”

“好啊,学校里的老师都认识我姥爷。他们对我特别好。”

“你姥爷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我妈妈说在一个叫教育局的地方。”

“那你上学的事,他不管你?”六安奇怪了,老丈人都是当官的,竟然不管孩子!

“我姥姥要死了,家里总是很多人打架,很恐怖,他们没办法管我了……”

“咱们不说了,睡觉吧,明天还有开学典礼。”

六安哄着斗斗睡觉,孩子睡着了,她却睡不着。

继父的儿子,叫张骋,不是跟六安一起长大的。只记得这个哥哥长得一表人才,为人冷漠,是他自己妈妈家里人带大的。

张骋的小姨夫当个小官,他一直在他小姨家里。没到海城前,曾一起生活过一段日子。那时候张骋已经初入社会了,看不起自己的父亲,跟六安的妈妈处的还行,逢年过节还知道买点东西。后来娶的媳妇家里条件好,也许是瞧不上穷人了,就不怎么来往了。

听说他自己的妈妈是被气死的,性格软的跟水一样,跟六安妈妈可完全不一样,骂一句都要哭半天的人。六安的妈妈可是强悍到能跟她继父互砍的,水火不容,倒是能将就着过下来。

人啊,还是要命硬。

谁知道他们那一家出了什么事,反正六安一直觉得,这些人,跟她没关系,就是生活在眼皮子底下,也是路人。至于斗斗嘛,他还是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韦恩国际学校学生人数不多,大部分都是外籍员工家的孩子,世界各地哪儿都有。华人的孩子占少部分,有也几乎都是台湾香港的,没几个人说普通话。

资本主义,人的阶级分化,在这里全看的明明白白。六安只听着,不做声。

学校的礼堂里几乎坐满,估计有上百号家庭。

校长是个美国人,中年女性,皮肤略黑,一头卷发,穿着简单,谈吐非常优雅。讲了一些韦恩的建校初衷和美好愿景。估计每年开学都是一样的说辞。然后是各种领导致辞,七老八十的学者,政府的代表。斗斗听的特别特别认真,六安觉得向学术报告,有点昏昏欲睡。

最后上台的是校董代表,一个有一些浑厚的男中音介绍:“有请 为大家演讲。”

六安半嗑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斗斗在下面即小声又兴奋地说:“是爸爸!”

六安一下子捂住他的嘴,余光瞟了一下周围的人,大家都面色如常,认真的听着台上的人讲教育。

阴魂不散,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六安的位置不靠前,到哪儿都喜欢往后面缩,不喜欢引人注意,他也根本不会看到这里。

她缩着脖子,跟斗斗小声耳语。

“不能乱叫,听见没有,我不认识他。”

斗斗以为小姑姑是在跟他说着玩,掩着嘴笑:“他说了,是爸爸。”

“不是。再乱叫打你啊,信不信!”

六安想假装伸手,这么安静的会场,又不好意思弄出动静。只好拉着斗斗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斗斗马上捂着耳朵,看着她笑。蜜糖一样,甜化了。

“好好听讲。”

傅崇光的演讲水平很可以,对教育的认知也很深刻,讲了一些关于南加州的教育和关于儿童早期教育的先进理念。

六安认真听了,讲的好的,她当然要认可。

结束后,孩子们都去自己的班级上第一堂课。六安把一切都安排好,准备在学校里逛一下再走。

学校创始人的照片有一大堆,六安没有仔细看,只看到最上面的长者,叫蔡迦彰,是个教育家,后面的头衔太长了,简介里说他为中美教育做了许多许多贡献。

六安看的认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你应该谢谢我。”

六安回过头,看着傅崇光的脸,“谢你什么?”

傅崇光眉毛一挑,“原本张子都是没资格念这个学校的。”

资格?对,凡事都要论个资格。

六安抬头,淡笑看着他:“要什么资格才能上?不是做慈善吗?”

“慈善也分人。”

傅崇光眼睛与她对视,意思就是六安这种是做慈善都轮不上号的人。

“卫蓝找的是你?”不可能啊。

“当然不是,他从来都是跟叶之衾一伙的,找我干什么。”

傅崇光说的也很无所谓,手又是插在裤袋里,让人看了生厌。

“那……”六安没了底气。

“今年的名额,我过的审,卫蓝找的那号人,在我哥手底下做事。我哥不管这些事,都是让我来处理。”

绕了一圈,原来真正的主家就在眼前。六安只觉有种窒息感,发不出声。

傅崇光靠近,在她耳边勾引:“你要怎么谢谢我?”

你要怎么谢谢我?

这一声温柔坏了,可传到六安耳朵里,像被人下了一道毒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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