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我了。现在坐车很方便,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好好上班。”

六安从包里拿了全部的钱,放在破旧的桌子上,说:“这些你先拿着用,要是回老家钱不够再打电话给我。还有要是有时间找家里那边的人带你去医院复查。”

苏恩美推搡着不要,说:“不用不用,我养老金每个月不少,腿也好多了,进口的药就是管用,替我谢谢叶总。”

“嗯。”六安看看这个破房子,说:“妈,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走出这个贫民窟,六安像松了一口气,这个地方总是让她很不舒服。赶紧开车回自己的小窝。最近跟妈妈一句都没有提那个赌鬼,妈妈也没有再问过。因为不用说六安也能猜到,妈妈还是会回来等的。他们那一辈的人,怎么样都还要讲究个情分,不讲究就是不做人了。

美术馆里忙了一阵子,都是唐影的活,她适合跟形形色色不同的人打交道,而且乐衷于跟人交流。这期间来来去去,进了新人走了旧人。

六安是慢慢才习惯了,这个行业好像就是流动性很大。有的人点点头,见几面就忘了。

唐影知道六安是蔡澜迟的学生,她不喜欢蔡澜迟的画,但喜欢蔡澜迟这个人。六安负责蔡澜迟画廊在上海的一次大展,一来一往,大家经常在茶室里一起聊天,交流想法,蔡澜迟好像也挺喜欢唐影的,他们很聊得来。

男女之间的事,谁都管不了。六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听,他们真的很聊得来,这一点不可否认,谁都喜欢志同道合的人。真正能够在精神上达成一致的人太少了。高山流水,知音难寻。

每周六安会定时去叶之衾舅舅家里一次,学习写字。舅舅很严格,典型的严师做派。六安当然是很用心的学习,几个月学下来小楷已经写的像模像样了。有时空闲,会陪陈凤聊天,带幽幽玩,或者陪她写作业。大家相处的很自然。

陈凤心里特别喜欢六安,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有相同的经历,不愉快的童年生活。她明白六安所有一切,深深的理解。渐渐知道了一些叶之衾跟六安之间的事情。后来楼月再来,陈凤不许她进门,直接拒绝。既然是认定了六安,就不许别人再来招惹叶之衾。陈凤从来就是这么个脾气。

叶之衾给她讲了舅舅舅妈的故事,他们是包办婚姻,算是门当户对。陈凤家里做家族生意,祖辈是福州人,重男轻女,孩子多了不愿意养,将她寄养在上海亲戚家里,小时候不受待见过的很苦。说了亲事才接回家。婚礼是叶之衾的妈妈一手张罗的。婚后一直相敬如宾,可两个没有共同爱好和语言的人培养感情有点难,又一直没有孩子。家里人都怕过不长,催着他们去检查身体,赶紧生孩子。

舅舅回家后告诉所有人是他不能生育,而舅妈什么都听舅舅的,结婚了就是一辈子,不分开。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一直过下来了。

叶之衾说,其实是舅妈不能生孩子,舅舅瞒过所有人,瞒了大半辈子。他也是偷偷知道的。

这是爱情吗?算是爱情吗?

这比爱情伟大多了。

叶之衾一直在上海为他的项目融资,六安为了策展也要经常跑上海,偶尔能见一面。大家都很忙。

前后准备了将近一个多月,蔡澜迟的画展完美开幕。当天来了许多人,有很多名家大家。蔡老师亲自上台为蔡澜迟坐镇,他一开口随处都是掌声。六安真羡慕那种荣耀,从内而外的让人敬仰。

蔡澜迟和唐影走的太近,师姐汪静大概是知道的,本来就关系微妙,夹杂了更复杂的感情更是不一样了。汪静对待他们冷淡了许多。

看见六安,倒是还能笑着说话。

汪静说:“六安你真的变了许多,刚认识你的时候总觉得你很沮丧,没什么自信,连和我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六安回想起那个时候,好像也没过去多久,仿佛是昨天的事,却已经开始模糊了。那个死气沉沉的秦六安走了。

她看着汪静淡然的脸,说:“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怕你们嫌弃我啊。”

“怎么会呢,可能我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吧,总给人不好亲近的感觉,其实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跟唐影可比不了,她一说话别人就会喜欢,很会聊天。我做不到。”汪静有一些蓦然。

六安看了看不远处和蔡澜迟站在一起的唐影,神采奕奕,笑起来感觉周围都不一样了,全都是彩色的。

而汪静是高傲的,艺术人特有的那种傲气,是没办法摒弃的,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两个高傲的人,无法靠太近。哪怕彼此欣赏,也仅仅只是远远的欣赏而已。

“师姐,听说你要去法国了。”

“是啊,我在这里的学业都结束了,我家里人都在法国,他们只给我三年的时间,如果这三年我一无所获就必须要回去了。我父母决不允许我浪费时间。”

汪静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六安似懂非懂,不大明白,做蔡老师的学生怎么可能会一无所获呢?

汪静带着些许感伤,说:“我第一次见到澜迟,是上大学的时候,参加尤伦斯双年展,他背着手站在一幅画前,就好像那个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我深深的被他吸引了。后来我父亲带我认识蔡老师,我才知道他是谁。本来我是要去法国读研究生的。但我跟家里人讲条件,决定考蔡老师的研究生。我爸爸答应给我三年的时间。如果三年都不能够让一个人对你动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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