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人的本质,谁也无法跳脱。
魏大哥给的报酬颇丰,我也欣然笑纳了,赶回秀水村的路上,我在班车上昏昏入睡,下车后才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电话号码没有存,心想可能是有新客户联系我,便回拨了过去,竟然是徐打来的。
电话那头徐依然是一副沉稳的语气,只告诉了我一个消息,他妈妈,也就是章女士,最近出了点事。
原来,自从上次讹了我十万块以后,章女士便带着徐回到了市里,一到家,便追问徐究竟徐先生存了多少钱,徐架不住自己亲娘追问,只好把数目告诉了她。
章女士这下可不依不饶,非要徐把账上的钱转到她账上,说是替他存着,徐心想反正是自己亲娘,又不会贪了去,为了让章女士不再说这件事便应了她。
当晚,也就是陈瞎子施法那一夜,摆放在家里的十万块现金不翼而飞,唯独剩了一张百元钞。
第二天章女士起来一看钱不见了,又是报警又是找朋友查,当然是无果的,后来把气撒到剩下的那张百元钞上,转头下午就拿去花个一干二净。
还没等我问,徐便说,他好像看到那张钱上,有些文字,但说不出来是写的什么,因为章女士一回家就把钱收走了,他也记得不清楚。
晚些时候,章女士带着徐去银行转账,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辆垃圾车忽然冲了出来,徐和章女士避让不及,都被波及了,徐仗着自己身手快,仅被擦破点皮,在地上滚了几圈逃过一劫。
章女士就没这么幸运了,垃圾车把她结结实实碾了过去。
我听得后脊背忽然一阵凉寒:陈瞎子说,要给那妇人一个教训,莫不成,是要她死于非命?
徐接着说,没多会儿救护车就来了,但是也无济于事,章女士被数吨重的垃圾车碾成了一张饼,工作人员过来看看便草草往殡仪馆拉去了。
只是在血泊之中,他看到了那张奇怪的百元钞。
钱上虽被鲜血浸染,但隐约还是能看到一个奇怪的字,后来警察来了以后当做证物拿走,经过调查确认是一起交通意外,就把章女士随身带的东西,包括那张钱给退了回来。
徐再看那张钞票时,却发现那个奇怪的字竟然不见了。
他给我打这个电话,只是忽然想起,还欠我十万块钱,准备用自己的现有的存款补上。
我一听便说,这可使不得,这些钱都是你爸拿命换来的,还给我以后你自己用什么,明年就要高考,大学的学费可不是一个数目。
徐执意不肯,说一定要把讹走的钱还我,我总不能说这些钱都回来了,于是只好说,先存在他那儿,等他考完高考,咱们再算算,需要还我多少,就当我借他了。伙子这才罢休。
当即又表示,现在父母都不在了,虽然章女士从和徐先生离婚后便没有尽一个母亲应有的责任,但好歹血浓于水,也请我不要怪罪已经死去的章女士。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徐,那张钱上究竟写着一个什么奇怪的字。
徐想了半天说:“我也不认识那个字,单拆开来看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便不知道是什么字了,是用红色的笔写上去的,上面一个渐,下面一个耳。”
听到这里,我匆忙挂断电话,背上已经起了一层白毛汗。
回到村子里,我先奔陈瞎子家去了,当头就问:“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聻术,把那个闹场的女人给杀死了?”
陈瞎子被我这么冷不丁一问,先是一怔,后来又哈哈一笑道:“当家的,看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我害死了她,那妇人是被自己害死的呀!”
“那为什么那张钱上会有聻术特有的制诀,而施法完成以后又消失了?”我追问道。
陈瞎子用只有眼白的眼睛翻了我一眼:“你就知道聻术?聻术只是一种术法的名称而已,那张花钱,是老夫与那妇人定的鬼契!”
又是鬼契!
我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这老头和我定的鬼契,最后不履约也是这么个惨死的结局?
陈瞎子继续解释,说当日看我被讹,心里升起了愤懑,便想用聻辇之术帮我把钱追回来,但多年的习惯让他留了一手,就是用一张百元钞和事主定下一道鬼契。
如果章女士不花那张钱也还好,倘若她在那种情况下依旧认为那张钱就是她的,所谓贪心之人不可恕,便施鬼契收了那妇人的命去。
“你以为上面有个聻字就是聻术啦?看来你这个叶家的当家人,懂的东西还不如路上一个普通阴匠呢!”
“我……”我被他呛了一句,竟然答不上来。
“当然,当家的不要担心,你我之间的鬼契,没那么严重啊,只是让你帮我收几个生魂,不碍事,不害人,请把心踹回肚子里去,哈哈!”陈瞎子对我摆摆手,算是送客。
没想到这老头竟然如此阴损,心机还颇重,在一个厌胜之中竟然还包着另一个,我觉得是不是所有善使逆法的阴匠都喜欢用套法?
加上陈瞎子此人内心狭隘,凡事睚眦必报,渐渐地我对他的好感直线下降。
回到陈三娘家时,发现一家人其乐融融正在吃火锅,吕布和高林都回来了。堂屋里咕嘟咕嘟作响的火锅丝毫不能引起我的食欲,大约是觉得丧气,我没好脸色地一屁股坐到了跟前。
“青哥,你总算回来啦,听说你最近搞了一个单,还救活了一个女人呢!”吕布递上一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