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见褚遇喊他,“死叫花子”。

狂人乌漆麻黑,像铁耙一样的手掌立即定格在了徐忧民头顶上方的三寸处,蓬乱不堪的发丝下,原本看不清楚的两只眼睛,也随即迸射出两道雷明电光……

“褚遇小儿,你这是在找死……”,嗓音低沉尖隼,像是被喉咙碾碎,再细挤出来的一般。

幽灵鬼魅般的人,发出幽灵鬼魅般的声音,褚遇很想在中途收势,可惜不能,他已经与狂人面对面了,这个距离,别说用手了,便是拿鼻尖狂人也能够的着他。

“混账东西……”,厉年轮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狂人真是缺心眼儿至极,都到了如此千钧一发之地步,他竟然还分不清孰轻孰重,竟然还有心情与一个褚遇的一句话穷计较。

但骂归骂,一时三刻间,他也拿徐忧民没有办法,因为狂人与褚遇,挡在了他与徐忧民之间。

狂人没有伸手去抓褚遇,如此短兵相接的距离,将褚遇抓至手中再掐死,不如直接一掌把他拍出去更省事。

说拍便拍,不需要再掐决行气。

于是,褚遇便没有半点悬念地飞了出去,飞在半路上的时候,他听见狂人咦了一声,说了一句话,这小子好快的身法。

那当然了,若不是距离太近,你想碰到我的身体……哼哼……

哼哼没哼完,他便屁股接了地,而且姿势还不是很美观,可姿势再怎么不美观,比起被他无意撞翻的厉年轮来,还是好看了许多。

褚遇胸口骤然一闷,一股热流险些要冲破喉咙而出,可他不计较,竟然大笑起来,慕容殇来的太是时候了。

的确是时候,早来晚到都不行,早来几乎是在送死,因为慕容殇有可能打不过厉年轮,晚到,晚到的话,徐宰辅就没命了,徐宰辅一没命,厉年轮就肆无忌惮了,慕容殇要是管闲事,估计会死的更难过。

只有这个时候,只有狂人掌劈褚遇,厉年轮想绕过褚遇,恰巧被褚遇误撞,分身乏术,猝不及防的时候,慕容殇到来才算最适宜,才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厉年轮。

慕容殇不敢随便伤人,所以,厉年轮的老娘暂时不用担心她儿子的性命,她儿子只是被慕容殇封住了几处大穴而已。

但你千万莫小看了这几处大穴,慕容殇是学医的,认穴打穴那可叫一绝,他相信一天之内能解开此穴者,在京城地面上不易寻找。

褚遇爬了起来,咧着嘴又叫了一句死叫花子,别误会,褚遇不是那种打人专打脸,骂人只接短之辈。

他发现那鬼卒一般的狂人,以他与慕容殇合力根本远远对付不了,但是,又不经意发现那鬼卒狂人虽然手段非凡。

但内心似乎对“死叫花子”四个字有一定的排斥,反感,多叫上几声,说不定能左右他的情绪,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不出所料,狂人肥厚的嘴唇一阵乱抖,两腮也拧出几根线条,尖啸声再次发出,“褚遇小儿,实在可恶”。

激起他的怒火后,褚遇赶紧朝圆明湖堤岸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却发现慕容殇扶着徐忧民还跟傻子似的在原地杵着。

他本想大声招呼慕容殇,赶紧护着徐宰辅离去,顺便找京城兵备来帮忙,可他不敢叫出声,怕鬼卒狂人听见,只有拼命的挤眼睛,打手势。

慕容殇也不是个笨蛋,焉能不解其意?但仍旧是寸步不离徐宰辅,他也跟褚遇上下左右一通乱挥,比手势。

褚遇连连哎呀,看不懂啊!看不懂就不看了,狂人追来了,还是逃命要紧。

他看不懂,我却看懂了,慕容殇大概意思是,我得紧紧的护着徐宰辅,万一歹徒还有帮凶呢?

至于京城巡逻兵备,不晓得怎么搞的,今日来饭市区附近转悠的一个也没有。

自信,书面上一直说是一个褒义词,我却一直不以为然,无论它植入个人内心的体积是大还是小。

我认为凡事怀揣自信,不如怀揣敬畏,更不如怀揣畏惧,自信不管其大小,主要功能只会令你妄大,疏忽,放松,懈备。

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畏惧虽然会产生胆怯,但胆怯之下人类往往会变得谨慎,谨慎对待一件事情,比起妄大对待一件事情来,成功的概率总会增加很多。

你不信,就请看看褚遇,虽然他天生胆小,一般情况下不敢跟任何人动手,但若是把他逼到一个死角的时候,他就把一句话挂到了嘴边,别说你了,便是我爹,我若不想让他碰我,他也碰不到。

这是自信吗?当然是,可结果呢?狂人不但碰到了他,而且还……,若不是他还真有些逃命的真本事的话,估计不止被狂人揍个鼻青脸肿了,直急的一边的徐忧民,“慕容大夫,你不用管我,赶紧帮帮遇儿”。

“那徐爹你待在这千万莫动”,看来褚遇是不行了,慕容殇虽然不太爱管外人的闲事,可褚遇他偏偏不是外人,况且,这桩闲事里还夹杂着两位当朝重臣。

狂人是狂人,你爹是你爹,你爹碰不到你不代表狂人就碰不到你,你爹舍不得往死里打你,不说明狂人也爱惜你,褚遇啊!褚遇,从今天起,请记住这个血的教训吧!

褚遇不敢自信了,害怕极了,此刻若是放在小时候,他很可能要哭爹喊娘了。

但,再怎么不自信,再怎么哭爹喊娘,你也得把眼前的路给走完,就目前的局势先做个选择吧!立在湖岸的围栏上,你到底是要往湖里跳,还是……

当然不能跳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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