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年舒没有想到的是,黎洛居然拒绝了这个提议,“我在这里,暂时不出去。”
三个月还没到,正是胎气不稳的时候,她实在再也没有精力和乔司南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了,而看司徒娟的重视程度,只怕连国外的医生都会被她请来给自己安胎。
而出了这栋别墅,自己所面临的危险可能就会加倍。
别的不说,光是一个童欣,还有她背后的童家,就足以让黎洛倍加小心了。与其如此,到不如待在这里,反而最安全。
年舒理解不了,但也没有反驳,只说有需要随时找她。
黎洛含笑应下,两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她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将它交还给一直等在一旁的南铮,“谢谢。”
“瞎客气,”南铮接过电话,放回自己黑色西装的口袋里,起身在黎洛面前站定。
“今天,要回去了吗?”
有他的开导,日子倒也不会那么难熬了。
“时间还没到,”南铮表情轻松,棱角分明的俊颜被此刻夕阳洒下来的晕染光晕打出深深浅浅的颜色,而身上那套杰尼亚的定制西装,更是衬得他挺拔俊逸,怎么看,都是青年才俊,人中龙凤的模样。
黎洛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眼一旁的立式大钟,果然,时间还没到。
她笑了笑,“今天有事?不陪我多坐一会儿?”
“嗯,我们说点题外话。”
“好,”她眉眼弯弯地应着他,“想说什么?”
南铮唇角含笑,眼中划过一抹清润的温暖,不开口说话,只是十分郑重地,往后退了一步——
在黎洛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这姿态......
黎洛错愕地看着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嫁给我,好吗?”
南铮目光缱绻,修长的指已经从口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丝绒盒子,啪地一声打开,放在大掌中间,举到黎洛面前。/p
那是鸽血红宝石的戒指,足有三四克拉大,外面镶嵌着一圈不小的白钻石,奢华到足够夺走任何女人的呼吸。
黎洛还震惊得有些回不过神,“南铮......”
“你选择回到他身边的时候,我选择了退出,”南铮一字一顿,努力掩藏着自己眼中的激荡情绪,满满都是真诚,“现在,我是不是可以问一问你,我想了许久的这个问题了?”
在他之前决定追求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未有过半分虚情假意。
“你......,我......”
跟朋友一样相处着的人突然对自己求婚,会是什么感觉?
黎洛此刻除了惊愕,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杂念,没有喜悦,更没有感动。她看着南铮眼中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情绪,“南铮,这个玩笑开大了。”
“黎洛,我三十岁了,开不起这样的玩笑,而且对你......,我永远都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
这句话像温润的泉,浸润到了黎洛的心口。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在经历过在礼堂被乔司南抛弃的事之后,南铮的这句话,终于让她有些动容。
可,她所能回应的,却只有一句,谢谢。
南铮依旧耐心十足,手中还捧着那枚戒指,“孩子,生下来之后,你就自由了。到时候,你若愿意带着孩子,我便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也愿意陪着你,就我和你。别的承诺太久太远,我能给你的,就是开心每一天。”
开心,每一天。
这是多么梦寐以求的生活。
黎洛拒绝的话,忽地就有些说不出口。
南铮看着她眼中的片刻睖睁,抓住机会将丝绒盒子放在她手中,“戒指先放你这里,我期待着,有一天,它会出现在你手上。”
黎洛捂住唇口,声音哽咽,“南铮,不值得的。”
她不过,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离婚,被人抛弃,现在,又怀了别人的孩子,亦是有可能此生都无法再顺利生下孩子。
他是南家的小儿子,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却这么赤诚一片地对待自己,值得么?
南铮起身,修长温软的指腹缓缓擦过她眼角的湿润,“若是想哭,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我都愿意,把肩膀借给你用一下。”
心中此刻涌出的所有情绪都与爱情无关,可眼泪,在感动的催化下,在眼圈里兜兜转转,还是涌了出来,直接滑落眼眶,黎洛侧头,轻轻将额头抵在南铮的肩头上,“南铮,谢谢你。”
谢谢你在这么我心口这么荒凉的时候,还能带给我这样的温暖,虽然我知道,我已经再也没有了,爱上任何人的能力。
南铮温雅一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手臂虚圈住她,“我刚才说什么了?你又瞎客气了。”
黎洛破涕为笑,“下次不跟你客气的时候,看你受不受得住。”
他无必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眸,“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在那黝黑的眸瞳中,黎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脸,她笑了笑,“哭成这样,丑死了。”
“还好。”
南铮知道她不愿再说刚才的话题,干脆大方地放开她,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抬手,在黎洛反应过来之前,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别哭了,跟花猫似的。”
两个人的剪影被夕阳拉得老长,一起映在客房的地板上,纠结,却又无端地缠绵起来